忽地一笑,羞赧的將腦袋埋進臂窩偷樂。
子時正。
漆黑夜空被一道白光劃破,接著遠處傳來陣陣悶悶的雷聲。
不一會兒,天空驟降大雨。
白歡騎馬冒雨趕到白府,就看到一群金吾衛舉著火把將白府團團圍住。
白府人哭喊著被推搡往外趕,門口地上躺著幾個被殺的白府下人,鮮血順著雨水流成了河。
她的臉都白了,這是白府的護院反抗被金吾衛殺了?
趕緊四處尋找,忽聞她阿娘哭天搶地的聲音:“老爺,老爺還在昏迷啊,你們不能這樣啊!讓我們進去!”
順著聲音看見被下人們攙扶著的母親和幼弟一起被驅趕往外走,母親奮力掙紮著要往府裡闖。
七歲的弟弟哭著掄著細小的胳膊去捶金吾衛:“我要救阿耶,你們放開我!”
金吾衛非常凶的一把推開他,金吾衛拔劍朝上前護著小主子的人狠命砍去,幾聲慘叫,眾人見血都被嚇到,一陣驚呼著趕緊護著夫人抱起小公子瘋狂往外走。
“阿娘!”
白歡心急如焚,連滾帶爬的從馬上滾落,顧不上摔疼爬起來衝了過去。
白孟氏聽到白歡的聲音,慌忙循聲看過來,看到從瓢潑大雨中衝出來的少女,完全不敢相信新婚中的女兒為何忽然出現在家門口。
她急得臉都白了:“卿卿?卿卿,你怎麼回來了?你的額頭怎麼腫了?難道汝陽侯府發生什麼了嗎?”
弟弟抱住白歡的胳膊大哭起來:“阿姊,阿姊,阿耶不行了啊,快救救阿耶,嗚嗚嗚。”
沒等白歡會說話,白孟氏反應過來,慌亂的顫抖著手去推白歡:“卿卿快走,快走啊!這裡沒你的事,不需要你回來。”
白歡心疼的張開雙臂使勁抱住她,安撫著她的背:“娘,不怕,女兒助貴妃安寢了,貴妃賜的太醫一會就到,阿耶沒事的,我們都會沒事的。”
白孟氏怔愣,白歡幫她將順著雨水緊貼在臉上淩亂的頭發撥開,握住阿娘冰涼的手。
“走。”
她拉著白孟氏走到金吾衛領頭校尉麵前,手舉貴妃令牌,厲聲道:“我乃白氏嫡女白歡,奉貴妃之令帶太醫為父親診治,並為貴妃調香,爾等不得再濫殺無辜!”
金吾衛領頭校尉的蹙眉,湊近看了一眼,再看看渾身濕漉漉的白歡。
“我等奉刑部令搜查軍需造假案主犯白氏,此乃朝廷大案,貴妃的令牌管不得此事。速速讓開,否則,殺無赦!”
沒等他拔刀,一抹灰色身影嗖的一下飛過來,擋在白歡和他之間,一枚黑玄鐵令牌直接懟到金吾衛校尉眼前。
“玄龍令在此,誰敢造次!”
校尉一怔,待看清玄鐵牌,趕緊命金吾衛們收起佩刀。
白歡顧不上來人是誰,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慌慌張張的從大門走出來,懷中竟然抱著巴掌大的黑檀木鑲金匣子。
她頓時沸血上頭,目眥儘裂。
裡麵裝的正是白府鎮宅之寶!
顧遠舟看到白歡時瞳孔驟縮,臉色大變,下意識的將匣子藏到身後。
白歡親眼見到自己掏心掏肺真心對待、歡天喜地想嫁的男人,竟親自帶人抄她的家,誣陷她的家人,還搶奪她家鎮宅之寶,目眥欲裂。
她的目光淬了毒,踏雨拾階,一步步逼近他。
用嘶啞的嗓音怒吼:“顧遠舟,你這個強盜!竟敢盜竊我白家之寶!”
顧遠舟驚愕的看著感覺陌生的來人。
她的頭發順著雨水緊貼在臉上,噙著恨意燃著怒火的血眸死死盯著他,嚇得他雙腿發顫。
他慌張擺手,步步後退:“不、不,歡兒,你誤會了。我是怕他們傷到寶物,專門取了給你送過去的。”
白歡衝上前,揚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
同時伸手將他手裡的黑匣子一把奪過,緊緊抱在懷中,露出一抹森冷笑意:“多謝顧家兄長專門跑到白家,替弟媳保護白氏寶物。”
顧遠舟驚懼的看著她,沒想到她竟然會打自己,但他卻不敢再去奪。
白歡奪回寶物就不想再看他。
她焦慮著栽贓的賬本是否出現,那才是逼死白氏一族的要緊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