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院將五花大綁蒙著眼睛的人狠狠丟在地上,痛得他想叫,可嘴裡塞著破布,隻能發出恐懼的嗚嗚聲。
白歡看清來人,一股血衝上頭頂。
內鬼竟是阿耶五年前從臭水溝裡救出來的孤兒狗剩!
阿耶可憐他,帶回了白家,養好後的狗剩很機靈,也懂事乖巧,阿耶為他改了大名叫白淳。
白淳茫然四顧,蒙著眼看不見,鼻子卻很靈:“大小姐,是大小姐回來了嗎?大小姐,您快救救白淳,白淳犯了什麼事要被抓起來啊?”
白歡忽然就不氣了。
麵對背信棄義狼心狗肺之人,氣壞自己不值當。
她示意護院退下,屋裡就留下陸大管事。
白歡取了一枚暗綠色香丸放進香爐點燃,端著香爐靠近白淳,放在他鼻息下。
當人被蒙著雙眼時,嗅覺就極為靈敏。
於黑暗中,聞到異樣的味道,就會生出恐懼感。
這種恐懼會隨著嗅覺,引導著意識化成一條條毒蛇鑽入身子,冰涼恐懼感在身體裡擴散,攪亂正常思緒,極度恐懼直至失去理智。
何況,狗剩跟著阿耶學製香四年多,對香敏感,聞出怪味就會更加害怕。
果然,他驚慌失措,掙紮著想避開香。
陸大管事見他掙紮,毫不留情的一把摁住,鉗住後脖頸,逼著仰起頭,鼻孔被青煙嫋嫋包圍,一開一合,像是頻死的魚張著嘴,卻逃無可逃。
“白淳,你的名字是我阿耶給你取的,你的命也是阿耶給你的。你自願成為白家人的第一天,就跪在白家祠堂發過誓,若有違背白家規矩,則按家規和行規處置。”
“白家坊規第三條凡敢私錄、泄密、盜竊、與同行勾結令白氏香坊遭受嚴重損害者,即斷其十指,跪街示眾,逐出香坊!”
白歡慢悠悠冰涼的語調,像毒蛇的毒信,隨著詭異的香氣侵蝕著白淳的意誌。
“若你被砍十指,逐出白氏香坊,不僅香業無人會用你、甚至想找份糊口的工恐怕都找不到。”
白淳抖如篩糠:“大、大小姐,小人沒有啊。小人忠心耿耿……”
白歡打斷他:“不按族規處置也行啊。你聞到香味了嗎?這就是令貴妃娘娘昏迷的香丸,是你偷了白家香丸,薛家又加了毒香的香丸,這是我進宮,貴妃娘娘給我的。
一會你昏迷後,我就將你送進刑部,說這香丸是從你床下搜出來的,我阿耶是被你陷害的,謀害貴妃之罪該你擔著!”
白淳臉都白了,跪地朝白歡方向磕頭:“大小姐,小的沒有啊,小的真的沒有出賣家主啊。小的,隻是貪財,是姑爺他……”
白歡抓起茶盞朝著他腦袋狠狠一砸。
呯,呯。
茶杯重重砸在白淳的額頭上,再重重落在地上,碎成渣。
白歡厲喝:“哪來的狗屁姑爺!那是謀害白家,陷害阿耶,想要我們白氏百口人腦袋的畜生,和你一樣是賊!”
白淳額頭上湧出一條血紅,嚇得縮成一團不敢動彈。
陸大管事也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小姐。
很快,白淳有些頭暈眼花,嚇得他死命磕頭:“大小姐,小的都招,求大小姐饒小的一命啊,小的家中還有重病老母,還有幼妹要養活啊。”
白歡與陸大管事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底的驚懼。
沒想到,居然有人在五年前就用苦肉計潛伏進來了。
幸好,白氏製香核心機密管得甚嚴,否則,白家豈不漏成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