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開口改大了。”
“...”
她好像對林晚聲的判斷越來越偏離了。
這還是那個看書、喝酒、彈吉他,討論靈魂的潔白小花?
手寫信、精神潔癖、枯枝插瓶當裝飾,在一次‘分手旅行’之後終於蛻變了嗎!
顏朵內心os:早乾嘛去了!你主動起來,女博士什麼的都得靠邊站!
“接親遊戲呢?你有想法嗎?”
她錯過林晚聲很多事情,但獨獨一點能肯定,就是對方結束了文藝之旅、開始渴望婚姻。
不論選擇是不是陸硯,不論過程是否道德。
她,幫親不幫理。
陳禹也攔不住!
“看情況。”
......
“青磚是那麼容易出噠?不要燒窯轉色就是三萬塊磚也能十天到位!”
老金啐了口茶葉,轉而抽起煙。
好像他一個,老楊頭一個,都是喝著喝著就抽起煙?喝酒就算了,喝茶是真想不透。
抓起蘋果啃了口,絲毫沒把他的‘嗬斥’放心上。
大嗓門是這樣的,隻要沒趕人,就不算惱了。
“這批磚你親自做?多不好意思呀。”陸硯說。
即使小窯燒製,也得兩萬磚起爐,還彆說用民國時期的技法完全還原,周期一個月打底。
自己這區區五百塊,儘管後續要加,也不至於讓老爺子親自熬在窯前啊。
“嗬喲,你以為專門給你燒的?那麼大個上海就你陸總要啊?”嘴不饒人,老頭手又端杯嘬了口茶。
陸硯趕忙起身給茶壺續水,眼神清澈了。
上一輩性子容易‘吃虧’就在於做事‘默默無聞’,不僅不邀功,還把人情往外推。
所以你說說,現在的社會是不是越來越沒人情味了?
老人、老傳統和老物件,是不是細究可愛?
“老金你彆把生意做太大咯,咱這磚還是跟我留著點,後續還要滴!”
“空頭支票不能兌現,大半個月呢,急什麼?”
老人倚在椅背上,悠然哼曲。
粗糲的手搭在椅靠,指甲很厚,指甲縫的黑線怎地都洗不淨。
大概有些來自破料敲打、有些是翻攪黏土,幾十年了,它們仿佛成了老人的一部分:
半陰半熱的天,他戴老花鏡看見石麵上細如發絲的裂紋,便順著裂紋鑿出淺槽,再嵌進同色石粉與蛋清調和的膩子。
修修改改,反反複複。
算算時間,胚體還在陰乾,將來815天的燒製、5天的冷卻還會為指縫添上更黑、更深的痕跡。
再看,他藏青色對襟布褂被世事磨得包漿,卻道,天涼好個秋。
“滴滴滴——”
“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嗯。”
陸硯走到街邊,是顏朵打來的。
“喂?顏姐。”
“陸硯你還是哥們嗎!我剛問陳禹紅包準備好沒有,他說他還在酒店確認設備。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過去幫嗎?”
對方氣勢洶洶的口吻把他搞得很懵。
伴郎團難道就他一個?
而且,說的是明天早上酒店集合啊!
“這個,等等,我有點迷。”
“迷什麼?陳禹說這邊就他一個人,你人呢?”
“我......在路上。”
眾所周知,秋天使人乏力,尤其是下午。
所以陸硯無力回擊,再次走上迂回路線,並在心裡感歎:
狗日的陳禹,準是拿他頂鍋了。
酒店內,顏朵笑著抿唇,接著對電話說:
“下午沒事的話你就去幫忙把場地核對好哈,節日快樂,弟弟~”
“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