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滾!”劉根來衝那六個街溜子罵道:“這筆賬我給你們記著,後麵乾活,你們要是敢少一個,不把你們所有人全都揍的半年下不了炕,我自己把我這身製服扒了。”
啥意思?
少一個,全得挨揍?
這個混蛋還真是不講理啊!
六個街溜子心裡都快罵死劉根來了,身體卻挺誠實,一個個的如蒙大赦一般,連滾帶爬的就要逃離。
“等等。”劉根來喊住了他們,“把你們的工具都帶上,乾活要是敢偷懶,我一樣揍!”
工具?
啥意思?
劉根來讓他們乾的啥活兒?
遲文斌一頭的霧水,卻沒說什麼,等那六個家夥垂著腦袋,踉蹌著腳步把鐵鍁都撿起來,灰溜溜的離開,這才問道:“究竟是咋回事?”
等劉根來把事兒說明白了,遲文斌搖頭笑著,“讓街溜子修路……你可真夠損的。”
“你就說這招高不高吧?”劉根來多少有點嘚瑟。
“純屬脫褲子放屁,對付這幫人,揍就完了。”遲文斌不以為意。
“一看你就是機關坐的太久,脫離群眾了。”劉根來嫌棄道:“關上門,揍的再狠有個屁用?啥手段也不如被其他街溜子親眼看到管用。
就像剛才,你揍的再狠,他們也不會往外說,對彆的街溜子沒有一點震懾,那不就等於白忙活了?”
“你的話有點道理。”遲文斌先是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了什麼,“等等,我琢磨過味兒了,他們這是要報複你,我那兩鐵鍁是替你挨的,你得補償我。”
“我又不是能掐會算,哪兒知道他們會報複?”劉根來可不會承認。
“少來,得了便宜還賣乖。”遲文斌罵了一聲,把自行車扶了起來,“給我照著,我看看有沒有被砸壞,要是壞了,你得賠。”
現在知道心疼自行車了,剛才乾啥了?
我看你掄的還挺起勁兒。
不得不說,二八大杠的質量就是好,被鐵鍁拍了兩下,又被掄起來丟,除了車頭有點歪,愣是啥毛病都沒有。
讓劉根來用手電照著,遲文斌兩腿夾住前輪,把車頭掰正了,往上一跨,拍拍自行車後座,“上來,送你回家。”
“還送啊,你自己回去吧!我走路就行。”劉根來可不想讓遲文斌送他。
有挎鬥摩托不騎,坐自行車後座?
他又沒病。
“少囉嗦,我那兩鐵鍁不能白挨。”遲文斌一蹬地,自行車歪歪扭扭的躥了出去。
這理由……還挺硬。
琢磨了一下,劉根來還是跳上了自行車後座,給遲文斌指著路。
兜兜轉轉將近半個小時,終於到了地方。
“就是這兒。”劉根來跳下車。
“你家還是個單獨的四合院……不對,這應該叫三合院。”遲文斌抻著腦袋往院兒裡看著。
“小點聲,鄰居都睡了,再把人家吵醒。”劉根來擺擺手,進了院兒,“你趕緊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明天還要收拾那幾個街溜子呢!”
“周五見。”遲文斌掉轉車頭,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劉根來看了他消失的方向一眼,又溜出了院子。
他帶小胖子來的是劉芳家。
直接把小胖子帶到乾爹乾媽家?
怎麼可能!
說到底,劉根來這也不算騙他,這個院子就是他家——有媽的地方就是家。何況這個院子就是他的,隻是讓劉芳一家住在這兒而已。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劉根來放出挎鬥,一溜煙兒回到了乾爹乾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