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聲一響,左鄰右舍的人都來看熱鬨,人太多,劉根來他們就沒往院裡擠,都守在門口,警惕的看著周圍。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大意。
劉根來也在暗暗觀察著導航地圖,沒發現啥危險,倒是在人群中發現了好幾個便衣。
看樣子,上頭對何工的保護是外鬆內緊。
迎親的時候,屋裡都有啥節目,劉根來他們都看不到,鬨鬨騰騰的將近半小時,何工才牽著秦玲的手出了門。
秦玲臉上都是淚,何工眼角也帶著淚痕。
秦玲她媽沒送出來,她爹倒是送到了大門口,老臉上也有淚光閃爍。
何工牽著秦玲的手衝他鞠了個躬,秦玲他爹朝外揮著手,直到秦玲座上了綁著紅墊子的自行車後座,他才轉身回了屋。
秦嶺家的親戚抱著秦玲的嫁妝出來,基本都是劉根來帶來的,秦家留下了一半,卻多了一床棉被。
秦玲她媽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抱怨著,背地裡早就給秦玲準備好了一床棉被。
劉根來開車的時候,王亮一屁股坐到了他身後,嘴裡還罵著:“那兩個混蛋太不是東西了,先給我嘚瑟著,回頭,我收拾不死他們!”
“你特麼坐穩了,彆再晃下去。”劉根來有點憋不住笑。
挎鬥裡都是嫁妝,坐不下人,郭存寶上了張群的挎鬥摩托,呂梁的自行車隻好他自己騎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打頭的成了劉根來的挎鬥,他車上拉著嫁妝,當然要走在最顯眼的位置。
路上,秦玲問了何工那些東西的事兒,何工有點懵逼,卻也沒說什麼,落在劉根來背影的目光裡,卻多了一些東西。
劉根來壓著車速,大半注意力都在導航地圖上,他這個位置最顯眼,又是一身公安製服,是最好的排雷器。
但凡心懷歹意的人看他一眼,導航地圖上立馬就顯示黃點。
讓他鬱悶的是,氣人有笑人無的人不要太多,一路上少說也有五六十個黃點,分辨這些人是不是特務把他搞得都有點頭暈腦脹了。
其實,這也怪不得人家,純粹是他自找的,這年頭,有幾家嫁女兒能有這麼多陪嫁?
等順著一路的喜字,等到了何家,這邊也熱鬨起來了。
與秦家不同的是,何家沒啥親戚,來湊熱鬨的都是左鄰右舍。
何工父親癱瘓在床,母親身體也不好,左鄰右舍的平時沒少照顧,何工便想借著他結婚的時候,好好請左鄰右舍們吃頓好的。
往下搬嫁妝的時候,最下麵多了一壇虎骨酒。
秦家人往車上搬嫁妝的時候,鬨哄哄的,哥幾個的心思也不在這上麵,誰都沒留意這壇虎骨酒是哪兒來的。
劉根來特意把這壇酒抱進了裡屋,湊到何工父親耳邊叮囑了他幾句。
他的說法是,這壇虎骨酒是秦家人送給何工母親的藥酒,讓她按頓兒喝。
至於謊言將來會不會被戳破,劉根來壓根兒就不在乎,這種兩好並一好的事兒,傻子才會嚷嚷出去。
吃飯的時候,果然隻有四桌。
何工父親被人扶著坐上了領導送來的輪椅,跟左鄰右舍把酒言歡。
何工的領導和秘書跟劉根來他們坐了一桌,領導還挺能喝,席間沒少給哥幾個敬酒,說了好一通冠冕堂皇的話。
何工來敬酒的時候,一看就知道他喝的是白開水,但誰都沒說破。
結婚的時候也不喝酒,何工不會真打算帶著算盤入洞房吧?
哥幾個對視一眼,都有了聽牆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