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市,衙門大樓。
會議室不大,能坐十個人的長桌現在隻坐了五個。
牆上掛著一塊白板,上麵用黑色記號筆寫著幾個名字和時間節點,字跡有些潦草。
張文朗坐在主位,麵前攤著厚厚一摞材料。
煙灰缸裡已經有三四個煙頭,整個屋子彌漫著淡淡的煙味。
李雙站在白板前,手裡拿著一份打印材料。
“秦天誠的基本情況我們查得差不多了。”李雙翻了翻手裡的材料,“老家是北城郊區農村,最初在裁縫鋪當學徒。”
“後來呢?”張文朗問。
“八十年代末開始從事‘灰色生意’,具體什麼時候不清楚,但九十年代初已經是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李雙在白板上劃了個時間軸,“當時手下管著幾百人,控製北城大部分娛樂場所和運輸業務。”
坐在左側的調查員老劉插話:“那時候管得鬆,這種人確實不少。”
“對。”李雙點點頭,“但秦天誠比較特彆,他在2006年前後突然宣布‘金盆洗手’,把所有生意都轉給了手下,自己回老家種地去了。”
張文朗皺了皺眉:“主動退出?”
“看起來是這樣。當時有傳言說是官方施壓,但具體原因不太清楚。反正從那以後,秦天誠就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麵了。”
“現在的情況呢?”
李雙搖搖頭:“這就是問題所在。最近幾年關於秦天誠的信息幾乎沒有,連他是否還活著都不確定。我們聯係了北城當地,他們說秦天誠的戶籍還在,但人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
會議室安靜了幾秒。
張文朗把手裡的煙按滅:“還有彆的嗎?”
“有一件事。”李雙翻到材料的另一頁,“關於林曉雯案,我們申請重新調查的結果出來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
“案子已經翻案了。當年的調查確實存在程序問題,很多證據沒有認真核實。”李雙的聲音有些沉重,“但當年直接動手的那個人,十多年前就消失了,到現在還沒找到。”
“死了?”老劉問。
“不知道,反正是徹底沒了蹤影。不過從現有的證據看,這個人應該隻是執行者。”
張文朗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說背後還有人?”
“很有可能。”李雙把材料放在桌上,“而且很可能就是秦天誠。”
會議室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張文朗靠在椅背上,沉思了一會兒:“大家說說看,接下來怎麼辦?”
老劉先開口:“秦天誠現在的情況不明,我們在甘市也查不出什麼新東西。”
“材料倒是有不少,但都是十幾年前的。”另一個調查員小王說,“對我們現在查的案子幫助不大。”
李雙看了看張文朗:“組長,我有個想法。”
“你說。”
“要不我們去北城看看?”李雙指了指白板上的地圖,“秦天誠是北城人,以前也主要在那邊活動。雖然我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但北城畢竟是他的老家,說不定能查出點什麼。”
張文朗點燃了新的一根煙:“有道理。餘健這些年的很多動作,最終都指向北城那邊。”
張文朗站起身,走到白板前看了看上麵的信息。
“這樣。”他轉過身麵對大家,“明天我和李雙先去北城,實地了解一下情況。老劉你們繼續在這邊整理材料,有什麼發現隨時聯係。”
“那當地的配合呢?”李雙問。
“我先和北城那邊打個招呼,具體怎麼合作到了再說。”張文朗回到座位上,“今天先到這裡,大家回去準備一下。”
幾個人陸續收拾材料離開,很快會議室裡隻剩下張文朗和李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