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泰金融大廈18層。
電梯門打開,踏進去的人必須刷卡才能到達這一層。
這裡是“博弈會”,一個不對外開放的德州撲克俱樂部。
包廂內的燈光很暖,墨綠色的牌桌上鋪著進口絨布。
六個男人圍坐其中,桌上的籌碼堆得像小山一樣。
空調送出的氧氣帶著淡淡的雪茄味,牆上掛著的油畫都是真跡。
何勝坐在2號位,麵前的籌碼最多。
紅色的500萬籌碼碼得整整齊齊,藍色的100萬籌碼散亂地堆在一邊。
按理說,今晚他應該心情不錯,從開局到現在已經贏了接近上千萬。
但他的眉頭一直緊鎖著。
發牌員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動作嫻熟地洗牌切牌。
何勝拿起底牌看了一眼,紅桃A和黑桃A,一手不錯的起手牌。
但他隻是隨意地掃了一眼,就把牌合上了。
“何總,到你了。”坐在一號位的中年男人提醒道。
何勝這才回過神來。
這個男人叫劉海峰,是某家券商的總裁,平時和何勝關係不錯。
“加注,200萬。”何勝推出四個藍色籌碼。
翻牌圈出來了紅桃K、方片A、梅花7。
何勝拿著口袋AA,現在是頂級三條,這手牌幾乎必贏。
按他平時的打法,早就開始下大注了。
但今晚不一樣。
他的手機就放在桌邊,屏幕上不時跳出推送消息。
每次手機一震,何勝的注意力就被拉走了。
轉牌圈是紅桃Q,河牌是黑桃10。
最後何勝隻是跟注到底,贏了800萬。
以他手牌的強度來說,這個收益簡直是浪費。
“何總今晚狀態不太對啊。”三號位的胖子開玩笑道,“平時你可不會這麼保守。”
何勝勉強笑了笑,沒有接話。
又過了幾手牌,何勝越來越心不在焉。
他看了看手表,忽然開口說:“今天到此為止。”
牌桌上的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按照慣例,博弈會的局要打到至少12點。
而且何勝今晚明明在贏錢,怎麼突然要走?
“何總,才10點呢,要不再打幾手?”劉海峰問道。
“不了,我還有點事。”何勝站起身,“改天再聚。”
他讓服務員把籌碼兌換成現金轉賬,草草和大家告彆,就離開了包廂。
博弈會的隔壁就是何勝的辦公室。
推開門,三米長的實木辦公桌,牆上掛著他和各界名流的合影,書架上擺滿了經濟學著作。
他迫不及待地坐到辦公桌後麵,按下電腦開關。
何勝今年48歲,在金融圈摸爬滾打了二十年。
2008年金融危機時,他精準預判,提前做空相關股票,一戰成名賺了30億。
2015年股災期間,他又憑借敏銳的嗅覺,在股市崩盤前全身而退,保住了客戶的資金。
現在他掌管的私募基金規模超過200億,在業內算是一線人物。
華爾街日報曾經把他評為“亞洲最具影響力的投資人”之一。
但最近幾個月,何勝遇到了職業生涯中最奇怪的對手。
電腦開機後,何勝點開了交易軟件。
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K線圖和數據。
他先看了看今天的持倉,然後切換到成交記錄。
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上午他在東方電子上建了5000萬的多頭倉位,下午股價確實按預期上漲了。
但就在收盤前半小時,有人突然開始大量拋售,股價被砸了下來。
何勝來不及反應,最終虧損了800萬。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了。
他拿起桌上的座機,撥了個內線號碼。
“到我辦公室來。”
幾分鐘後,辦公室門被推開。
走進來的是個三十五六歲的男人,戴著金絲邊眼鏡,身材偏瘦,看起來很精明。
餘博軍,哈佛商學院MBA,曾在高盛工作過五年,專門負責亞洲市場的量化交易。
2016年被何勝挖過來,現在是華泰資本的首席分析師,也是何勝最信任的智囊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