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的人太不爭氣,壞賬率居然到了四成。
以後啥也彆乾了,光放貸就能把大宋這點家底兒敗攉光了。
帶著一幫廢物,怎麼中興大宋,我老王心裡苦啊。
見父親滿麵愁容,旁邊幫著批注函件的兒子抬頭相勸。
“父親無須上火,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咱們有考成之法在後麵盯著,誰虧了錢,讓他多磨堪幾年,就不信這幫人不賣力氣。”
王雱是王安石的左膀右臂,老王家的第二天才。
外人不以衙內相稱,一般見麵都呼之為“小相公”。
王安石當然早有定計,可現在有了變化。皇帝捧出來一個李長安,顯然是對自己的成果不太滿意。
“元澤,你親自跑一趟,看看這個李長安搞的什麼鬼!”
王雱應聲稱是,拿起李長安的資料翻閱起來。
一看之下,立馬心底惱火,這家夥不是前幾年跟自己賽詩的西城紈絝麼?
四年前他陪父親進京述職,那時候還是英宗皇帝在位。
當時蜀中天才蘇子瞻也在京,他有心探一探對方的成色,於是在某一次宴席上借著行酒令比試詩詞。
就是這個李長安半路攪亂,做出來一首“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搶了大家的風頭。
一個紈絝,不鬥雞走犬,搞起來“廚娘學校”了。
這孩子口味到底是有多重,是七十二正店玩不起,還是嫌棄大相國寺的小姑娘不好看?
看著看著,他忽然有個不好的猜想。
難不成,這是權貴和門閥派出來故意給父親難堪的人?
那也不至於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大宋朝的世家門閥都廢物成這樣了是麼。
“父親,我這就去查,看看他後麵的尾巴到底有多長?”
王安石現在哪有心思跟人鬥法,自己這邊還一屁股黃泥呢。“若是沒眼色的,找個錯處,給他發落到邊遠軍州去!”
一句話就給李長安判了流放,這就是大宋第二人的實力。
第一麼,當然是托孤重臣老臣文彥博。
這人也注意到了李長安,不為彆的,而是他搞得什麼點石成金,讓家裡用慣了的馬夫辭職了。
老頭兒人老力衰,出行全靠馬車,沒個好馬夫一天顛的尾巴根兒疼。
可恨的李長安,出主意讓馬夫去做什麼公共馬車,每天在城裡跑車拉人。
像話麼,這像話麼,老夫堂堂樞密使,潞國公,一年上萬貫的收入,養不起個馬夫?
裝神弄鬼的家夥,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
真是馬王爺不發威,你不認識我有三隻眼。
平章事的公廨離樞密院不遠,老頭還沒想出來怎麼收拾李長安呢,小相公王雱就到了。
李長安在家等了一半天,終於等到自己的合夥人錢韋明。
“說好了去找幾個伶俐人做財經記者,你這不會是回家生孩子去了吧!這培養過程有點長,怕是來不及啊!”
給錢韋明氣的,差點要揍人。
李長安給的麵試題,他跑遍了太學和國子監,就沒幾個人能及格的。
即便及格,一聽說是要跑市坊裡調查貨品銷售數據,一個個都直卜楞腦袋。
大家上學是為了做官,誰給一個破邸報當夥計啊。
“有話快說,我還真打算從太學請假,回錢塘找些自家子弟聽用。彆笑,這個總編我當定了,倒要讓你看看名門的底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