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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是個晴日。辰時東邊升紅日,陽光灑落琉璃瓦之上,泛著晶瑩彩光。
司徒曄去錦春堂請過安回來,用了早膳,裝好回門禮,領著馮嬤嬤和蕪花上了駛向西華街承德侯府的馬車。
馬蹄聲和車軲轆轉動的聲音蓋過了馮嬤嬤的聲音,剩司徒曄聽得真切。
“夫人,老奴真替您委屈。二少爺昨兒落您麵子氣您本就不對,沒個道歉的章程就算了,今兒竟還不知陪著您回門。”
馮嬤嬤說道:“哎唷,老奴的小姐啊,怎這般命苦!”
蕪花出言附和:“嬤嬤說得極是,奴婢也覺得二少爺真真兒是太過分了。”
“他眼裡根本瞧不見咱們小姐。”蕪花如是說。
她們出門時,亓徽還在呼呼大睡,不知是忘了新娘子要回門這事,還是壓根沒想過要陪新娘子回門。
“你倆都彆氣了,咱們自己回去也是一樣的。”司徒曄笑著安慰一句。
亓徽沒有上輩子的記憶,對她自然不如後來上心,哪裡會大清早起來陪她回門。
旁的不說,隻她一人回門,她想有些人應當是更加高興的。
馮嬤嬤看來,她們夫人就是擠出來的笑臉,心裡不知多傷心呢。
她那雙賊精明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又說道:“小姐就是太溫柔了些。您便不是咱們夫人親生的,那也是夫人養在跟前十七年的姑娘,哪裡能叫二少爺如此看低?”
“二少爺本就是刺頭,您更應立起來,叫他知曉您不是好欺負的才是。”
馮嬤嬤站在司徒曄的角度說事情,言語之間懇切實誠,字字句句皆是替她著想的拳拳真心。
司徒曄勾唇淡笑。
誰能夠想到呢?
馮嬤嬤看似在替她著想,替她說話,是為了她好,實際上不過是為了挑起她對亓徽的不滿罷了。
圖的無非是她們夫妻不睦,她們碎了一地雞毛,都過得不好。
司徒曄不想理會馮嬤嬤,頭往旁邊一偏,閉目養神去了。
馮嬤嬤:“……”
端親王府坐落於東盛街,離承德侯府有一段距離。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端親王府的馬車才走到承德侯府大門口。
“二少夫人,到了。”
外頭響起車夫的聲音,馮嬤嬤叫醒了司徒曄。
從馬車上下來,入目的是空蕩蕩的三級台階,迎接她的隻有左右兩尊石獅子,甚至大門都是緊閉的狀態。
再體驗一遍這家人的絕情,司徒曄心中已不會泛起波瀾了。
“蕪花,去敲門吧。”
“是。”
蕪花走上去扣響門環。
裡麵走出來一個小廝,“誰呀?”
蕪花道:“左生,是我。”
看門小廝左生驚訝道:“蕪花?你不是隨著曄小姐到端親王府去了嗎?怎麼回來了?”
蕪花翻了個白眼:“今兒個是曄小姐回門的日子,你說我怎麼回來了?還不快開門請我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