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燼淵盯著傅一塵,臉上倏然沒了笑意。
“你倒是很冷靜,知道羅素的死,也沒什麼反應。”
聽到這話,傅一塵眸光微閃,淡淡開口道:“我和她早就沒有關係了,我需要有什麼反應。”
他這話說得無比冷漠,隻是攥緊的手指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冷靜。
傅燼淵把他的動作看在眼裡,忽然笑了起來。
“也是,畢竟,羅書才是你的未婚妻,你愛的人,是羅書。”
他說得意味深長。
不知道為什麼,傅一塵總覺得他話裡有話。
他皺了皺眉,仔細想著他的話,又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他唯一愛過的人,本來就隻有羅書。
即便他們現在鬨得很難看,但曾經她是最了解他的人,這一點是真實存在的。
傅燼淵盯著他,忽然陰陽怪氣道:“你該不會以為,你生病時,照顧你的人,和你心情不好時,一直給你寫信的那個人,是羅書吧?”
傅一塵一怔,“你什麼意思?”
“你不是聰明嗎?自己去想啊。”傅燼淵盯著他,笑出了聲。
他淡定地喝著咖啡,看著他完美的麵具一點點破開縫隙,心裡隻覺痛快。
傅一塵啊傅一塵,當你發現,你愛的人其實是羅素的時候,你還能保持這麼冷靜嗎?
何其諷刺,他有一天,竟然還要幫著傅燼淵去發現他對羅素的愛意。
他臉上的笑容也逐漸變得苦澀起來。
羅素,如果你看到這一幕的話,也會覺得很可笑吧。
傅一塵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猜測,但他不願意去承認。
肯定是傅燼淵在胡說,羅素哪裡有那樣的本事。
單說他生病照顧他的事,那是他有一次和同學去外地旅遊,染上了當地的傳染病,當時通往外界的路正好斷了,信號也沒有,老師同學都避開他,不敢靠近。
唯有一個女孩,一直陪著他。
她身上裹著嚴嚴實實的防護服,但給他喝的雞湯是她自己做的。
羅素從小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她哪會做飯。
肯定是羅書,不可能是羅素的。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手上的方向盤卻拐到了精神病院。
羅書就被關在這裡。
他們將近一個月沒見,羅書已經瘦成了皮包骨,渾身頭發淩亂,哪裡還有曾經的精致模樣。
傅一塵看著她,許久,才開口問道:“當初,我得傳染病時,照顧我的人,是你嗎?”
一聽這話,羅書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她看著他,笑了起來,她直接說:“不是我啊,是羅素。”
“你那病可是會傳染的,我怎麼可能會賭上我自己的性命。”
“隻有羅素那個傻子,肯照顧你。”
她看著他的表情,臉上的笑容愈發癲狂起來。
“我告訴她,你很討厭她,你要是發現是她在照顧你的話,肯定不會再配合治療了,你會死的。”
“那個傻子就真的信了,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把你照顧好了。”
“為了讓你喝一碗雞湯,她手上燙了不知道多少泡。”
“其實,她告訴過你的呀,是她在照顧你,可你還記得你說了什麼嗎?”
傅一塵渾身一震,“你閉嘴!”
他幾乎不敢去回憶。
羅書卻緊緊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你說……羅素你能不能要點臉,怎麼什麼都要和羅書搶,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