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要撕開真相,告訴她你母親是被你父親活活餓死,告訴她你父親根本不是什麼行俠仗義的大俠,其實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鬼、一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嗎?又或者說你的父親已經死翹翹了、躺板板了?
有時候,真相反而是利刃,謊言才是蜜糖。
最終,趙玄奇拒絕道:
“你父親很愛你,你原諒了他,他卻原諒不了自己,所以他是不會再回來的。”
“何況,你父親做的事情,很多很多人都無法原諒,他回不來了,也不該回來。”
說到這,趙玄奇開始趕人了。
再聊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他不想再跟這對父女有任何瓜葛。
接下來,縱然郭琴榕再怎麼懇求,趙玄奇也一言不發,像個木頭人一樣不再言語。
“唉……”
一聲深深的歎息。
郭琴榕站起身,麵容悲切,挽起裙擺,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不得已隻能告退。
趙玄奇看著女人失魂落魄的背影,看著這個再也無法與至親團聚的女人,搖搖頭,後知後覺般,突然明白一個很重要的道理:
家人,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你一旦錯過,就再也沒有機會獲取!
不能因為一些事而耽誤了家人,不然後悔莫及!
郭隨風和郭琴榕就是一家很好的例子。
此刻,趙玄奇恍然大悟一一般,靜下心來細細感受:
屋外,趙金財正在院子裡劈柴火,穿著灰黑色的短衫,耷拉著長長的胡子,一下又一下揮舞斧頭,一塊塊木頭被劈成兩半,傳來清脆的破空聲還有木柴落地的聲音。
趙金財正在劈柴燒火。
旁邊,二嬸正在殺雞,把雞塊剁成碎塊,然後放進鍋裡悶煮,加上一些山野調料,飯菜香噴噴的氣息傳遍整個院子。
不一會兒,鄰居過來敲門:“老趙,這是你叫我去買的酒,上好的黃酒嘞,我給你帶來了,平常可不見你敢喝那麼貴那麼好的酒,今日咋那麼舍得……”
“哎呦,又在殺雞啊!”
“又是殺雞又是好酒的,你家又來貴客了?這是哪家的貴客值得你這個鐵公雞大方對待?”
趙金財伸出雙手,寶貝一樣接住鄰居捎帶買來的好酒,擺了擺手:“我侄兒嘞!”
“又是你侄兒啊?你待你這侄兒可真好,你親兒子親孫子上門都不見得你那麼好誒。”鄰居驚訝。
“嗬,我那兒子就是個白眼狼,哪有我侄兒好,我侄兒可憐,父母早逝,也就隻有我能幫他了,我不對他好誰對他好,去去去,彆在這嘴貧了,改天請你喝一頓。”
在笑罵聲中,趙金財送走鄰居,又把那一壺黃酒放在滾沸的鍋裡熱好,再倒出來的時間,酒香味傳遍周圍。
——香噴噴的飯菜,醉人的酒香。
——忙碌的二嬸,健全的二叔。
平凡的一幕,戳人心眼子,
趙玄奇感受著這一切,伸出鼻子嗅了嗅,不知道是被飯菜酒香味沉醉了,還是被此情此景所沉醉,他衝過去幫忙,端出飯菜,盛好好酒。
一家三人圍坐在桌子旁。
趙玄奇舉起酒杯,給二叔倒酒,還沒有開始喝酒,就已經就像喝醉了一樣笑著大聲喊話:
“二叔,乾杯!”
“好,乾杯,這一杯敬你,希望你以後出人頭地,成為響當當的大人物!”趙金財舉起酒杯,雖然不知道侄兒為什麼那麼開心,但是沒有掃了侄兒的興致,乾脆利落的一飲而儘。
等他放下酒杯後,就聽對麵的年輕人認真笑道:“二叔,以後我給你養老啊!”
“啊?”趙金財沒有反應過來。
二嬸卻在旁邊笑得合不攏嘴,捂著嘴巴一個勁的笑。
“你說啥?”趙金財懷疑自己聽錯了。
趙玄奇笑眯眯的起身,繞過桌子,來到趙金財的身旁,弓下身子對著他的耳朵大聲重複道:“我說,等你老了走不動了,我給你養老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