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狡辯,你耳朵上戴的不就是你奶奶送給夭夭的傳家寶?”阮落梅扯著嗓子怒斥,“我隻道你在鄉下長大,沒什麼見識,沒想到你手腳也這麼不乾淨。”
周圍的人本來忙著結交攀談,無人注意這邊的動靜。
然而阮落梅扯著嗓子一嚎,半數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許今夏臉頰漲得通紅,不敢置信地盯著阮落梅。
她沒想到今晚這場宴會,率先向她發難的人會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孽障?”
阮落梅一邊說一邊衝過來,揚手一把拽住耳環扯落下來。
兩邊耳朵頓時火辣辣的痛,許今夏伸手一摸,沾了滿手刺目的鮮血。
她的手顫了顫,看著阮落梅。
“我沒偷,這對耳環跟禮服是你們放在我房間的。”
許今夏眼中含著屈辱的眼淚,脊背卻挺得筆直。
所有人都可以誣蔑她品行不端,唯獨阮落梅不行。
“我的確讓人給你準備了首飾和禮服,但不是這對鴿血紅寶石耳環,這對耳環是你奶奶送給夭夭的見麵禮。”
阮落梅疾言厲色,“你沒偷,耳環怎麼會在你耳朵上?”
“我沒偷!”許今夏重申。
四周慢慢聚攏了人,眾人對著許今夏指指點點。
而此時,周尋夜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之中,看著許今夏被冤枉,他甚至沒有站出來維護她。
正僵持著,許瓔忽然一拍額頭,滿臉自責道:“都怪我,嫂子說這對紅寶石耳環太貴重,讓我幫她保管,十分鐘前,姐姐在樓上撞到我……”
許瓔話說一半漏一半,更加坐實了許今夏有偷耳環的機會。
許今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許瓔和阮落梅唱雙簧,就是要將她釘死在小偷的恥辱柱上。
阮落梅可真是她的好母親!
這時候一直沒做聲的容夭夭開口了,“今夏,若你喜歡這對紅寶石耳環,我讓給你便是,你怎麼能偷偷占為己有呢?”
刹那間,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許今夏。
他們交頭接耳,難聽的字眼毫不避諱張嘴就來。
許今夏屬於清冷美人的長相,清瘦嬌小,她的禮服是阮落梅選的。
豔俗的玫紅色,抹胸收腰的款式,曲線凹凸有致,裙擺點綴的金粉,不像是來參加晚宴,倒像是來做皮肉生意的。
而許瓔則是一條設計簡單大方的奶油白公主裙,高貴典雅。
此情此景,把許今夏襯得更是豔俗不堪。
許今夏眼眶通紅,蒼白的小臉微微仰起,脊背挺得更直。
她的目光掃過麵前的三個女人,很顯然,她們站在同一條陣線上,一致對外。
許今夏心頭苦澀,她就是那個“外”。
她狠狠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眼中已無委屈與淒苦。
她心知,若她今晚不給自己正名,明日她是小偷的名聲就要傳得整個京市人儘皆知。
她不能讓她們汙了她的名聲,將她踩進地獄裡。
“許瓔,你確定你撞到我的時候,你包裡有這對紅寶石耳環?”
許瓔像是沒聽到她的質問,笑的溫柔大度。
“姐姐,我知道你在鄉下長大,沒見過好東西,可那副耳環是奶奶給孫媳婦的見麵禮,對嫂嫂而言意義非凡,你要是喜歡,改天……”
許今夏並沒有聽她說完,她忽然冷笑一聲。
“的確,我是沒見過什麼好東西,但我也不瞎,剛才你手包掉在地上,我隻看到一個拆了封的避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