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她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
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連老天爺都覺得她還不夠悲慘,要給她添點悲情的顏色。
天上突然下起了雨,轉瞬之間,那雨便下得浠浠瀝瀝。
許今夏的行李落在許家,手裡除了一台手機,連遮雨的東西都沒有。
她站在樹下一邊躲雨,一邊在網約車平台上下單。
可是許家坐落在郊區,沒有司機願意接單。
許今夏淋了個落湯雞,遠處有車燈照射過來,車身在她眼前一閃而過,突然在前麵停下,慢慢倒退回來。
她心裡一驚。
隻見那輛黑色轎車在她跟前停下,副駕駛座的車窗降下,露出一張有些熟悉的中年男人的臉。
“我瞧著像是你,姑娘,我們可真有緣分。”中年男人熱情地跟許今夏打招呼。
許今夏愣愣地看著他,“您是……”
“你不記得了,那天也是這麼大的雨,我家老爺子犯心疾,是你好心送我們去醫院,救了老爺子一命。”
聽他這麼說,許今夏立即想起這件事來,戒備的神經也放鬆下來。
“我想起來了,老人家現在怎麼樣?”
“老爺子送醫及時,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這是要去哪,快上車,我捎你一程。”中年男人熱情道。
許今夏看車頭的方向,跟她不順路。
她婉拒,“不用了,大叔,我叫了網約車,很快就來接我了。”
“大半夜的坐網約車多不安全,你看你渾身都濕透了,上車吧,我家少爺的房子就在附近,你去把衣服烘乾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許今夏盛情難卻,隻好上了車。
雨聲打在車頂,車內卻並不嘈雜,隱約還有一股淡淡的海鹽香氣。
中年男人非常健談,完全沒給許今夏彆扭的機會,車子已駛入兩扇鎏金大門,停在彆墅大門前。
門口有傭人捧著毛巾等在那裡。
管家簡叔接過,在許今夏打開車門時,體貼地披在她身上。
“許小姐,這邊請。”
許今夏抬頭仰望這座宅邸,比她跟周尋夜的婚房大了三倍不止。
燈火通明,富麗堂皇。
她心中惴惴,跟著簡叔進了門,等她站在白玉大理石地板上,看著穹頂垂落下來的華麗水晶吊燈。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貓,誤闖了美麗夢幻的伊甸園。
“許小姐,我讓傭人準備了熱水,你去泡個澡祛祛寒,一會兒我讓人把換洗的衣服給你送過去。”
“謝謝簡叔,給你添麻煩了。”
許今夏頷了頷首,她人都到這裡了,再說不用難免矯情。
更何況她現在渾身濕透,她不顧惜自己的身體,也要顧惜腹中的胎兒。
經過今晚這麼一鬨,她在這世上真正與她血脈相連的親人,也隻有這個孩子了。
無論如何,她都要平安健康的生下他。
浴室整麵牆采用喜馬拉雅鹽晶磚,沐浴時宛如置身粉紅色極光之中。
許今夏從未見過如此奢華的浴室,簡直目眩神迷。
直到傭人送來換洗衣物,她才回過神來,從浴缸裡出來。
擦乾身上的水,她穿上衣服。
絲質的黑色襯衣,穿在她身上極為寬大,應該是簡叔口中那位少爺的衣服。
褲腿很長,她挽了幾折,才不至於拖遝在地。
她走出浴室,來到客廳,門口傳來腳步聲,她回頭:“簡叔,我……”
剩下的話都卡在了她的喉間,因為她發現在玄關處換鞋的人不是簡叔,而是一個相當英俊的陌生男人。
說陌生,也不陌生。
因為不久前,她與他還在公園下了一盤五子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