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兒!"
王家家主王霸天再也坐不住了,猛地從座位上站起。
玄罡九重巔峰的恐怖氣息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如泰山壓頂般朝顧淵碾壓而去。
"小畜生!你敢下如此重手!"
麵對這足以讓普通通脈境武者跪伏在地的威壓,顧淵卻巋然不動。
他前世見過的強者不知凡幾,豈會被區區玄罡境的氣勢所懾?
"王老爺子,"顧淵不卑不亢,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拳腳無眼,傷亡在所難免——這可是您孫子親口說的。怎麼,王家的人輸不起嗎?"
"你!"王霸天氣得胡子直顫,卻無言以對。
眾目睽睽之下,他若對一個小輩出手,王家顏麵何存?
莊海明適時起身,朗聲道:"比武較技,勝負乃常事。王家主還請息怒,令孫傷勢雖重,但未傷及根本,調養些時日便可恢複。"
他轉向顧淵,眼中閃爍著讚賞的光芒:"顧賢侄實力驚人,按照約定,可直接獲得太華大比資格。至於剩餘兩個名額..."
城主話音未落,觀戰台上的莊曉夢突然起身,清冷的聲音傳遍全場:"我放棄保送資格,願與諸位同道公平競爭。"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莊曉夢作為城主之女,通脈八重巔峰的修為,本可直接獲得名額,卻主動放棄特權,這份氣度令人敬佩。
莊海明微微頷首,眼中滿是欣慰:"既如此,選拔規則調整如下:擂台賽第一名可挑戰王騰或莊曉夢,勝者獲太華大比資格。"
然而,接下來的半小時裡,擂台周圍一片寂靜。
見識過顧淵與王騰的驚天一戰後,誰還敢挑戰這兩位妖孽?
即便是通脈七重的武者,也自忖不是一合之敵。
最終,莊海明宣布:"因無人挑戰,太華大比丹陽城代表為:顧淵、莊曉夢、王騰!"
顧老爺子激動得老淚縱橫,顧家子弟歡呼雀躍。
這兩個月來,顧家因顧淵的失蹤備受質疑,如今少主強勢歸來,一舉擊敗王騰,為家族掙足了臉麵。
顧淵緩步走下擂台,來到爺爺身邊,輕聲道:"爺爺,孫兒回來了。"
顧淮洲緊緊握住孫兒的手,聲音顫抖:"好,好啊!淵兒,這兩個月你..."
"回去再說。"顧淵神秘一笑,壓低聲音,"孫兒有好東西給您。"
就在這時,顧淵敏銳地察覺到一道陰冷的目光。
他轉頭看去,正好對上王霸天充滿殺意的眼神。
王家眾人抬著昏迷的王騰正欲離開,王霸天嘴唇微動,傳音入密:"小畜生,彆得意太早。太華大比上,我王家定要你血債血償!"
顧淵麵不改色,同樣傳音回應:"隨時恭候。不過奉勸王家主一句——下次派個像樣的來,這種廢物就彆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王霸天眼中怒火更盛,卻礙於場合不便發作,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莊海明目光深邃地看向顧淵,指節無意識地在座椅扶手上輕輕叩擊。
作為一城之主,他見過太多所謂的天才,但眼前這個青衫少年卻讓他捉摸不透。
從顧淵踏入廣場那一刻起,他就注意到這個年輕人身上有種超然物外的氣質。
那不是少年得誌的輕狂,而是曆經滄桑後的從容。
"有意思。"莊海明嘴角微不可察地揚起。
顧淵與王騰交手時,表麵看似竭儘全力,實則遊刃有餘。
特彆是最後那套拳法,分明留了三分餘力。
更令他心驚的是,顧淵對戰鬥節奏的把控簡直如同浸淫武道數十年的老手,每一招都恰到好處地卡在王騰換氣的瞬間。
丹陽城已經連續三屆在太華大比中墊底,他這個城主臉上無光。
如今顧淵的橫空出世,讓他看到了翻盤的希望。
選拔賽結束,人群漸漸散去。
顧老爺子緊緊攥著孫兒的手腕,生怕一鬆開這個讓他日夜牽掛的孩子就會消失似的。
兩個月的擔憂、焦慮,此刻都化作了掌心潮濕的汗水。
"回家再說。"老人聲音沙啞,拉著顧淵快步走向顧家馬車。
直到車廂門簾落下,隔絕了外界視線,顧淮洲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布滿皺紋的眼角微微發紅。
兩個月的擔憂與思念,此刻化作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爺爺,您的手在發抖。"顧淵輕聲道,眼中滿是愧疚,"孫兒不孝,讓您擔心了。"
顧淮洲深吸一口氣,平複激動的心情:"何時突破到通脈九重的?"
顧淵眨了眨眼,故作思索狀:"大概二十天前吧。"
"二十天?"顧老爺子瞪大眼睛,"那之前與王騰交手時,你展示的修為..."
"哦,那是孫兒故意壓製的。"顧淵笑道,"想看看通脈七重能在他手下走幾招。"
顧淮洲倒吸一口涼氣。
通脈七重對抗玄罡境,哪怕隻是試探,也足以證明孫兒的實力遠超同階。
"那套拳法..."老爺子繼續追問,"就是你最後擊敗王騰用的那招,叫什麼名字?從何處學來?"
"《摧嶽拳》,在聚寶拍賣行撿漏拍到的,品階至少在地階之上。"
"地階?!"顧淮洲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幸好馬車頂棚夠高,"丹陽城玄階功法都難得一見,你竟能拍到地階武技?這...這..."
顧淵看著爺爺震驚的模樣,心中暗笑。
這時,顧淮洲突然想到什麼,神色變得嚴肅:"淵兒,你老實告訴爺爺,你現在的真實修為...真的是通脈九重嗎?還是用了什麼秘法暫時提升?"
顧淵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他決定逗逗這個一直疼愛自己的老人。
"不是。"他搖搖頭。
顧淮洲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露出慈愛的笑容:"無妨,八重也很不錯了。能在兩個月內從七重突破到八重,已經是..."
"也不是八重。"顧淵再次搖頭。
老爺子愣住了:"你之前不就是七重嗎?這兩個月就...就鞏固了一下修為?"
顧淵看著爺爺困惑的表情,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撓了撓頭,小聲道:"爺爺,孫兒已經到玄罡一重了。"
"什麼?!"顧淮洲的聲音陡然提高,驚得拉車的馬匹都嘶鳴了一聲。
車夫連忙安撫馬匹,回頭問道:"老爺,出什麼事了?"
"沒、沒事!繼續趕路!"顧淮洲強作鎮定,但轉向顧淵時,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淵兒,你...你再說一遍?"
顧淵握住爺爺顫抖的雙手,認真道:"孫兒現在確實是玄罡一重。這兩個月在落霞山脈曆練,有些奇遇。"
"好!好!好!"顧淮洲連讚三聲,卻一時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驚喜。他上下打量著孫兒,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年輕人。
十七歲的玄罡境,放眼整個太華府都是鳳毛麟角。
顧家出了這樣一個天才,何愁不興?
激動過後,顧淮洲終於想起最關鍵的問題:"這兩個月,你到底經曆了什麼?"
顧淵收斂笑容,避重就輕地講述了山中曆練之事。
與妖獸搏殺、瀑布煉體、尋找靈藥...
雖然刻意弱化了其中的危險與殘酷,但顧淮洲是何等人物?
從孫兒輕描淡寫的描述中,他能想象到那些生死一線的時刻。
顧淮洲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他一把將顧淵摟入懷中,聲音哽咽:"傻孩子...你知道這兩個月爺爺有多擔心嗎?每天夜裡都夢見你...你..."
顧淵感受著爺爺懷抱的溫暖,鼻頭一酸。
前世他是孤兒,今生卻有這樣一位疼愛自己的長輩,這是上天多大的恩賜。
"爺爺,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他輕拍老人的背,安慰道,"而且收獲巨大,不僅修為提升,還找到了治療您舊傷的方法。"
顧淮洲身體一僵,鬆開顧淵:"舊傷?什麼舊傷?"
顧淵直視爺爺的眼睛:"這些年來,您每日修煉的真氣都用在了壓製傷勢上,根本無力提升修為,對嗎?"
顧淮洲震驚地看著孫兒,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個秘密他隱藏了多年,連家族長老都不知曉,顧淵是如何看出來的?
"你...你怎麼..."
"師尊教的。"顧淵再次搬出這個萬能的借口,"他說您這傷拖不得,越早治療越好。"
顧淮洲歎了口氣:"這事等你有天人境實力再說吧。現在談這個為時過早。"
顧淵卻神秘一笑,從懷中取出三個精致的玉盒,一一打開,介紹道:"複脈丹,可修複脈絡問題;穩靈丹,能穩固丹田靈氣;還有這神橋丹,玄罡巔峰強者服用後,有八成把握進入神意境——不過這個得等您丹田和脈絡完全穩固後才能用。"
顧淮洲盯著三枚丹藥,呼吸變得急促。
以他的見識,自然能看出這些丹藥品質極高,絕非尋常丹師所能煉製。
尤其是那枚神橋丹,若真如孫兒所說,其價值簡直無法估量!
"這...這真是你師尊給的?"老爺子聲音發顫。
顧淵點頭:"師尊說,您當年為保護家族受傷,這份犧牲值得尊敬。"
顧淮洲小心翼翼地接過玉盒,如同捧著絕世珍寶。
他深吸一口氣,鄭重道:"淵兒,下次見到你師尊,務必請他到府上一敘。顧家雖小,但定當竭儘所能報答這份恩情。"
顧淵暗自發笑,心想那個"師尊"永遠不可能出現,但麵上還是恭敬應下:"孫兒一定轉達。"
就在這時,馬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