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目光在平板上停留了一瞬,臉色下意識繃緊,隨後又恢複平靜。
林逸三兩步走上前。
待在基地這些天,他的氣質逐漸變得沉穩。
“中心醫院那邊剛剛發來了正式通知,說江嵐的確被下了病危通知書,而且是三次!她傷勢很重,肋骨五根骨折,右手粉碎性骨折,多處軟組織挫傷,還有中度腦震蕩。”
“現在醫院外已經聚集了不少圍觀的群眾。院方詢問我們……或者說詢問你的態度,看要不要處理。我個人的意思是你完全沒必要見他,也不需要過問這件事!我總覺得這件事出現的時機很微妙,說不準又是衝著你來的。”
龍老眼神銳利,緩緩開口。
“江嵐本人的死活的確無關緊要。但在她變成輿論中心之後,又繼續遭人毒手,連帶著把你又推上風口浪尖。背後下手之人,其心可誅。”
“他們也許是想道德綁架逼你表態,故意讓你分神拖慢實驗進度,或者借此往你身上潑臟水……都有可能。去見她也可以,也許這是個從她身上揪出幕後黑手的好機會,但決定權主要在你,你做什麼我們都支持。”
江南明白,大家都是關心自己。
就江嵐這件事,他們比自己表現得都在意。
本來他是沒想過再跟江嵐有所牽扯的,但沒料到這個母親最近似乎特彆能攪動風雲,手段不知比之前高明了多少。
就像……有高手在背後替她出招。
江南的確有興趣會一會幕後之人。
但江嵐……他確實不想見到,也不覺得他們有必要再見麵……
江南低頭沉思,手指不自覺在朱紅的桌麵有節奏得微微敲擊。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打開。
門外站著的,是身穿黑色風衣步履匆匆的汪鐸。
“我去見她。”
他快步走進,出現在江南身上微微轉了一圈,又眼觀鼻鼻觀心的收了回來。
聲音異常沉穩,“基地的事還需要江南做主,我可以去會會江嵐,這件事上我比江南更合適。”
所有的目光靜靜轉向汪鐸,隨後又放在江南身上。
他們都心知肚明,基地需要江南主持是個幌子。更重要的是,不管是汪鐸還是他們,都更在意江南的心理健康和人身安危。
江南現在今非昔比,早已不是當初無人過問的小可憐。
他掌握著國家最高機密,是最年輕的基地總負責人,某種意義上說江南本身就是國家珍貴財產。
放他離開基地去到也許有無數埋伏的安省,或者放他去麵對那個曾給他帶來無處傷害的母親,哪一個他們都不願意。
這種情況下,讓汪鐸這個江南生物學上的父親,與江南關係同樣緊密的前夫過去,把江南安全得隔離開來,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江南看了一眼他們的神色,又迎上汪鐸堅定的目光。
終於開口應了下來。
“好。”
汪鐸點了點頭,正要轉身離開。
就聽見江南又略顯遲疑的加了一句,“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