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杯中仙_左眼見飄心中喜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一章杯中仙(2 / 2)

眾人聽了,都驚呆了。沒想到平日裡文質彬彬的李秀才,竟然就是害杯中仙中毒的凶手。

李秀才說完,便癱倒在地,昏迷不醒。杯中仙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最終還是歎了口氣:“罷了,十年已過,恩怨也該了結了。”

他轉身對眾人說:“各位鄉親,此事與你們無關。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打擾大家的生活。”說完,他化作一道青煙,鑽進了那隻烏木酒杯裡。

阿木撿起酒杯,看著杯中仙消失的地方,心裡五味雜陳。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從此以後,鎮上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阿木繼續經營著自家的酒坊,他釀的酒越來越有名,甚至有人專門從遠方趕來品嘗。而那隻烏木酒杯,被阿木珍藏了起來,成為了他心中永遠的秘密。

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阿木會拿出酒杯,對著它輕聲訴說自己的心事。他總覺得,杯中仙並沒有真正離開,隻是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靜靜地守護著這片土地和這裡的人們。

三年後的清明,細雨如絲,阿木的酒坊前掛起了新做的酒旗,靛藍色的布料上用金粉寫著“木氏佳釀”四個大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這三年來,他的釀酒技藝越發精湛,不僅複原了木家失傳多年的“醉流霞”,還在杯中仙留下的酒方基礎上,釀出了名為“春深”的新酒,引得方圓百裡的酒客都慕名而來。

這天傍晚,酒坊正要打烊,一個身披蓑衣的女子走進來。她頭戴鬥笠,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和線條優美的下頜。“店家,打一壺‘春深’。”女子的聲音清冷,像山澗的泉水叮咚作響。

阿木接過酒壺,指尖不經意觸碰到她的手,冰涼得像剛從雪地裡撈出來。他心裡微微一動,抬頭時,女子恰好抬起頭,鬥笠下的眼睛竟泛著淡淡的銀色,像浸在水裡的月光石。

“姑娘麵生得很,是從外地來的?”阿木一邊往壺裡灌酒,一邊試探著問。鎮上的人他幾乎都認識,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

女子沒有回答,隻是從袖中摸出一塊碎銀子放在櫃台上,拿起酒壺轉身就走。阿木拿起銀子,發現底下還壓著一張紙條,上麵用朱砂寫著三個字:“黑龍山”。

他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追出去,可巷子裡早已沒了女子的蹤影,隻有雨後的青苔在石板路上泛著濕漉漉的光。阿木捏著那張紙條,指腹被朱砂染得發燙,十年前的記憶突然翻湧上來——父親臨終前,也曾用同樣的朱砂在枕頭上寫下這三個字。

回到酒坊,阿木把自己關在裡屋,從樟木箱底翻出父親的遺物。一本泛黃的釀酒手記,裡麵夾著半張殘破的地圖,畫的正是黑龍山的地形。他展開地圖,發現標注著一處名為“忘憂穀”的地方,旁邊用小字寫著:“仙釀藏地,遇銀瞳者慎入”。

銀瞳者?阿木猛地想起那女子泛著銀光的眼睛,後背瞬間滲出冷汗。他走到酒櫃前,取下那隻烏木酒杯,輕輕摩挲著杯底的符咒。杯身依舊冰涼,卻遲遲沒有青煙冒出。這三年來,杯中仙再也沒有現身過,仿佛那次離去後,就徹底斬斷了與人間的聯係。

“前輩,若你還在,能否告訴我該怎麼辦?”阿木對著酒杯輕聲問道,聲音在空蕩的屋子裡蕩出回聲。

就在這時,酒杯突然微微震動起來,杯口縈繞著淡淡的白霧。阿木屏住呼吸,看著白霧中漸漸浮現出一行字:“三日後,月上中天,帶‘春深’來忘憂穀。”

字跡很快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阿木卻心跳如鼓,他知道,這是杯中仙的指引。

三日後的夜晚,月色如水,灑滿黑龍山的密林。阿木背著裝滿“春深”的酒簍,按照地圖的指引,在崎嶇的山路上艱難前行。林間不時傳來夜梟的啼叫,驚得他汗毛倒豎,手裡的烏木酒杯卻始終溫熱,像是在給他指引方向。

走到一處懸崖邊,阿木發現對麵的山穀裡隱約有燈火閃爍。他仔細看去,那山穀被雲霧籠罩,穀底泛著淡淡的熒光,正是地圖上標注的忘憂穀。可眼前的懸崖深不見底,隻有一根孤零零的鐵索橋橫跨兩岸,鐵鏈上布滿了鏽跡,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

“後生,上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阿木抬頭,看見懸崖邊的老鬆樹上坐著個采藥人打扮的老者,手裡拄著根蛇頭拐杖,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您是?”阿木握緊酒杯,警惕地問。這深更半夜的,怎麼會有人在黑龍山的懸崖上?

老者從樹上跳下來,落地時悄無聲息:“我是守穀人,奉仙師之命來接你。”他指了指鐵索橋,“走快些,月過中天,穀門就要關了。”

阿木跟著老者踏上鐵索橋,鐵鏈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斷裂。走到橋中央,他低頭往下看,隻見雲霧中隱約有無數雙眼睛在閃爍,像是蟄伏的野獸在等待獵物。

“彆看下麵。”老者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那些都是十年前貪飲仙釀而墜崖的人,魂魄被困在這裡,見了活人就會拉扯。”

阿木連忙收回目光,加快腳步往前走。好不容易到了對岸,他發現忘憂穀裡並非隻有燈火,而是整齊地排列著數十個酒壇,每個壇口都用紅布封著,上麵貼著黃色的符咒。穀中央有座石屋,門前站著的正是那天在酒坊遇到的銀瞳女子。

“你終於來了。”女子開口,聲音比上次多了幾分溫度,“我是守穀人的女兒,叫銀珠。”

阿木剛要說話,石屋裡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一個身著黑衣的老者拄著拐杖走出來。他麵色蠟黃,嘴唇發紫,看起來病得很重,唯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木家的後生?”老者渾濁的眼睛盯著阿木,“你爹欠我的,也該還了。”

阿木一愣:“老丈認識我爹?”

“何止認識。”老者冷笑一聲,“十年前,若不是他偷了我的‘醒酒丹’,我怎會被杯中仙所傷,落得這般境地?”

阿木腦子一片混亂,這和他知道的版本完全不同。這時,銀珠突然擋在他身前:“爹,當年的事並非木大叔所為,是李秀才……”

“住口!”黑衣老者厲聲打斷她,“若不是木家釀的毒酒,杯中仙怎會沉睡?我又怎會被山匪所害?”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時,阿木手中的烏木酒杯突然發出耀眼的白光。杯中仙的身影緩緩浮現,白衣勝雪,隻是臉色比三年前蒼白了許多。

“墨老鬼,十年不見,你還是這般冥頑不靈。”杯中仙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當年你勾結山匪,想搶奪忘憂釀,是木兄用醒酒丹救了我,你反倒恩將仇報。”

黑衣老者臉色驟變:“你胡說!是你覬覦我的仙釀配方,才對我下毒!”

“放肆!”杯中仙衣袖一揮,石屋前的酒壇突然炸開,裡麵流出的不是酒,而是漆黑的毒液,“你用活人的心肝釀酒,冒充忘憂釀,以為能瞞多久?”

阿木這才明白,原來真正的惡人是這個黑衣老者。他看著那些流淌的毒液,突然想起父親手記裡的話:“仙釀需以百種草藥釀成,若摻了葷腥,便成穿腸毒。”

黑衣老者見事情敗露,突然從袖中摸出一把匕首,刺向銀珠:“都是你這孽女,引來外人壞我好事!”

阿木眼疾手快,一把推開銀珠,自己卻被匕首劃傷了胳膊。鮮血滴落在烏木酒杯上,杯身突然裂開一道縫隙,杯中仙發出一聲痛呼,身影變得模糊起來。

“不好!”杯中仙急道,“我的元神寄存在酒杯裡,杯子受損,我也要消散了!”

黑衣老者見狀,哈哈大笑:“天助我也!沒有了你,這忘憂穀的仙釀就都是我的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銀珠突然拿起地上的“春深”酒壺,潑向黑衣老者。酒水濺在他身上,竟冒出陣陣白煙,老者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漸漸融化,最後變成一灘黑水。

原來,銀珠早已知道父親在用邪術釀酒,特意讓阿木帶來“春深”——這種酒裡摻了黑龍山的草藥,能解百毒,也能破邪術。

危機解除,杯中仙的身影卻越來越淡。他看著阿木,眼中滿是欣慰:“木家有你這樣的後人,我也就放心了。忘憂釀的配方,就藏在你爹的手記裡,好好釀酒,莫要辜負了這門手藝。”

說完,杯中仙化作一道青煙,鑽進烏木酒杯。那道裂縫漸漸愈合,杯身恢複了往日的溫潤,隻是再也沒有出現過任何異象。

阿木捧著酒杯,看著銀珠收拾好父親的遺物,準備離開黑龍山。他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那半張地圖:“這忘憂穀……”

“留著吧。”銀珠微微一笑,“以後,這裡就由我來守護。你若想喝真正的忘憂釀,隨時可以來。”

下山的路上,阿木回頭望了一眼忘憂穀,月光下,那些酒壇的符咒漸漸褪去,露出裡麵清澈的酒液,散發出陣陣醇香。他知道,從今天起,關於杯中仙的傳說,將會有新的版本在人間流傳。

回到鎮上,阿木把忘憂釀的配方公之於眾,教鎮上的人用正道釀酒。多年後,木氏酒坊成了遠近聞名的老字號,而黑龍山的忘憂穀,也成了釀酒人心中的聖地。

隻是沒人知道,每年清明,都會有一個白發老者帶著一壺新釀的“春深”,獨自登上黑龍山。他會在忘憂穀的石屋前坐一整天,對著空穀舉杯,仿佛在與誰對飲。穀中的風穿過酒壇,發出叮咚的聲響,像極了當年那隻烏木酒杯裡,仙釀流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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