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察阿禮猛地睜開眼睛,銳利的目光穿透雨幕。
"來了......"
吐出一口濁氣,蘇察阿禮站起身來,看著逐漸清晰的人影,內心反而平靜下來。
他抬手示意身後緊張的護衛們不要輕舉妄動。
"都彆動!"
賈玌一行七人騎著高頭大馬,毫不避諱地直衝而來。
每一匹戰馬都膘肥體壯,顯然都是精心挑選的良駒。
每個人左右還牽著兩匹備用的戰馬,馬蹄踏在泥濘的地麵上,濺起陣陣水花。
"保護貝勒爺!"
蒲鮮萬奴和穆魯見賈玌等人依舊沒有停頓的意思,瞬間大駭,幾乎是同時拔出佩刀,擋在蘇察阿禮身前。
其餘幾名鑲藍旗精銳也迅速圍成一圈,刀劍出鞘,寒光閃閃。
就在雙方即將相撞的刹那——
"籲!"
賈玌猛地勒緊韁繩,胯下戰馬前蹄高高揚起,發出一聲嘶鳴。
馬蹄重重落下時,濺起的泥水幾乎要甩到蘇察阿禮的臉上。
雙方距離,不過三步之遙。
"貝勒爺好膽色!"
賈玌居高臨下地看著被護衛們團團圍住的蘇察阿禮,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而後仰頭左顧右盼;
"本督還以為,你們會直接安排什麼八百刀斧手呢。"
蘇察阿禮推開擋在身前的護衛,上前一步,走出帳外,雨水順著他的鐵盔滑落,卻掩不住他眼中的精光:
"賈都督說笑了。彆說什麼刀斧手了,就算把整個鑲藍旗都搭上,也留不住您這樣的英雄!"
“英雄!?”
賈玌聞言大笑,笑聲在雨夜中格外清朗:
"有意思。那貝勒爺深夜約本督來這荒郊野嶺,總不會就是為了說幾句奉承話吧?"
蘇察阿禮微微欠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都督何不下馬一敘?帳篷裡備了好酒,正好驅驅這夜雨的寒氣。"
賈玌掃了眼那頂簡陋的帳篷,又看了看蘇察阿禮身後那幾個如臨大敵的護衛,突然翻身下馬:
"好啊,本督倒要看看,鑲藍旗的旗主,倒地有什麼要說的!不過......"
賈玌高大的身軀徑直走到蘇察阿禮麵前,兩人四目相對,都是十幾、二十左右的年紀,卻各自統領千軍萬馬!
"蘇察阿禮..."賈玌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你知道的,今晚若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
他的手輕輕拍了拍劍柄,劍鞘與鎧甲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片黑鬆林,就是你們的埋骨之地!"
蘇察阿禮身後的護衛們聞言,立刻又緊張起來,手按刀柄。
穆魯更是緊張的已經將刀抽出了半截。
"不得無禮!"
見麾下將領如此魯莽,蘇察阿禮厲聲大喝,隨後轉向賈玌,露出一個苦笑:
"都督何必動怒?我既然敢來,自然帶著誠意。"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不如進帳詳談?這雨越下越大了。"
賈玌盯著他的眼睛看了片刻,突然展顏一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