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慶帝冷哼一聲,轉向夏守忠:
"傳旨!著即追認賈玌所請,王子騰革除總兵官職銜,即刻押解回京候審。其部兵馬交由蘇瑾言統領,繼續北伐事宜!"
就在慶帝話音未落之際,常翰飛猛地直起身子,再重重叩首:
"陛下!臨陣換將,實乃兵家大忌啊!"
他聲音嘶啞,卻字字泣血:
"王子騰雖有過失,但統領立威營多年,深得將士愛戴。
若此時押解回京,隻怕立威營軍心渙散,戰力大跌啊!"
話音未落,身後將領也跟著附和:
"陛下,末將覺得常都督所言極是,末將以為,不如讓王子騰暫留遼東,以副將身份戴罪立功。既可保全朝廷體麵,又能穩定軍心。"
"臣附議!"
"王子騰熟悉遼東地形,此時換將確實不妥。不如令其暫留軍前效力,以觀後效。"
一時間,殿中竟有十餘位將領、大臣紛紛出列求情。
"荒謬!"李青鬆厲聲打斷,"敗軍之將,何談穩定軍心?"
接著,本是安靜的奉天殿忽然為這算吵得不可開交!
就在僵持之際,北靜王水溶突然輕歎一聲,出列拱手:"陛下,臣有一折中之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位年輕的郡王身上。
"不如令王子騰仍留遼東,但須交出兵符印信,由蘇瑾言全權統領立威營。至於王子騰本人..."
水溶頓了頓,
"可令其以參軍身份協助軍務,不得乾預指揮。如此,既可保全朝廷體麵,又能安穩立威營之軍心!"
這個提議看似折中,實則暗藏玄機。
太上皇一脈完全能接受,隻要王子騰還在遼東,那他就還有運作的餘地。
再怎麼說統領立威營多年,不至於連這點能力都做不到吧!?
慶帝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深深凝視著北靜王水溶那張溫潤如玉的麵容。殿中一時寂靜無聲,隻聽得見銅漏滴答作響。
"好一個折中之策。"慶帝忽然輕笑一聲,指尖輕輕敲擊著龍案,"水愛卿果然深諳中庸之道。"
水溶微微欠身,姿態優雅從容:"臣不過是為國分憂。"
就在此時,太上皇一係的官員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紛紛出列附和:
"北靜王殿下所言極是!"
"此策既能嚴明軍紀,又能穩定軍心,實乃兩全之策!"
"臣等懇請陛下采納此議!"
慶帝冷眼看著殿中群情激昂的景象,忽然想起賈玌出征前,在禦書房中的密談。
思及此處,慶帝嘴角微揚。
既然賈玌早有準備,又何必在此刻與太上皇一係撕破臉皮?
更何況此刻連最重要的兵權都暫時剝奪了,還擔心賈玌會完不成他吩咐的事嗎!
況且,即便將王子騰調回京城,僅憑這些,依舊無法讓其......
"也罷。"慶帝頷首,冕旒上的玉珠輕輕晃動,"就依水愛卿所奏。不過..."
話鋒一轉,聲音陡然轉冷:
"王子騰須即刻交出兵符印信,立威營一應軍務,全權交由蘇瑾言處置。若敢有半分違逆..."
慶帝的目光掃過殿中眾臣,最後落在水溶身上:
"軍法無情,莫謂朕言之不預也。"
水溶神色不變,隻是深深一揖
"陛下聖明。"
隨著聖旨擬定,這場朝堂博弈看似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