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位唯唯諾諾的知州平日裡的做派,想起城內官倉本該堆滿的糧食......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遠處忽然傳來沉悶的戰鼓聲。
兩人同時變色——叛軍又要進攻了!
"陳將軍,"史鼎悠悠長歎,"你說,......按這個架勢,我們......"
陳守年獨眼裡閃過痛苦之色:"最多......再撐一日。"
史鼎深吸一口氣,轉身望向城內——
街道上到處是癱坐的傷兵,婦人們正用門板抬著屍體往義莊運送。幾個白發老翁拿著菜刀蹲在巷口,渾濁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城門方向。
"一日......"
史鼎突然大笑出聲,笑聲引來無數驚詫的目光:"好!就再守一日!"
他猛地拔出插在磚縫裡的將旗,染血的"史"字大纛在風中獵獵作響:
"告訴陛下!我就是拚了這條命——"
話音未落,東麵城牆突然爆發驚恐的喊叫:"雲梯!叛軍又上來了!"
黑壓壓的叛軍如潮水般湧來,衝在最前頭的死士扛著新打造的雲梯,後麵跟著推衝車的重甲兵。
箭樓上,穿著文官服飾的甄家心腹正在喊話:
"滁州百姓聽著!降者不殺——"
"放你娘的屁!"
史鼎暴喝一聲,奪過親兵手中的長弓,一箭射穿那喊話文官的咽喉!
史鼎轉身怒吼:"擂鼓!備戰!"
沉悶的鼓聲響徹全城。
疲憊的守軍掙紮著站起來,而民夫們有人撿起地上的石頭,有人握著卷刃的長刀......
——————
州衙內
青瓷茶盞在青石地麵上炸裂開來,飛濺的碎片劃破了一名侍衛的臉!
太上皇額頭青筋暴起,一拳砸再紫檀木案幾——
"江南!那是朕經營了幾十年的江南啊!"太上皇的聲音像砂紙摩擦,"甄應嘉...當年跪著接朕賜的禦筆匾額...現在居然敢——"
"轟!"
遠處城牆傳來的炮聲打斷了他的怒喝。
慶帝立在窗前,明黃龍袍下因擺沾著的那血跡已經發黑!
那道從城牆方向升起的狼煙,恰好與他案頭那封八百裡加急的密信落款同色。
單膝跪在地上的羽林衛統領渾身是血,彙報者城中的一切;
"一日嗎!?"慶帝微微搖頭,“或許......天命如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