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們!”
身後的玄策營精銳如同下山的猛虎,紛紛跳下小艇,踏著翻湧的浪花,揮舞著長刀、巨斧、長槍,發出震天的咆哮,朝著最近的矢樓發起了狂暴的衝鋒!
他們的目標明確——拔掉這三個礙眼的“釘子”!
灘頭距離矢樓不過幾百步的距離,對於這些憋足了勁的慶軍精銳來說,轉瞬即至!
矢樓裡,幾個稍微膽大或者來不及逃跑的倭寇,在軍官歇斯底裡的咒罵和推搡下,勉強在箭孔後舉起了長槍或拉開了弓箭。
“頂住!頂住!為了島津家!”
一個武士拔出太刀,試圖展開最後的抵抗。
但當玄策營的士兵如潮水般湧到矢樓下時,這些倭寇才真正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身高!巨大的身高差!
玄策營的精銳,多是北方加上少數的江南健兒,平均身高遠超一米七,身披鐵甲,體魄雄壯。
而眼前這些倭寇足輕,大多身高不足五尺(約1.5米),有些更是穿著簡陋的竹甲,如同瘦小的猴子麵對著下山的猛虎!
衝在最前麵的一個玄策營總旗,看著眼前這個舉著比自己還高的長槍、正對著自己胸口刺來、臉上還帶著恐懼和凶狠的倭寇足輕,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化為冰冷的、帶著一絲嘲弄的猙獰。
“小矮子!死吧!”
他暴喝一聲,手中沉重的巨斧帶著惡風,根本無視那刺來的長槍,自下而上一個斜撩!
“哢嚓!”
脆響聲中,竹製的槍杆應聲而斷!巨斧的餘勢未消,狠狠地劈在了那足輕的胸口!
薄薄的竹甲如同紙糊般破碎,伴隨著骨裂聲和一聲短促的慘叫,那足輕如同破麻袋般被劈飛出去,鮮血狂噴!
幾乎是同時!
“噗嗤!”
一柄長槍精準地從另一個箭孔刺入,將裡麵正欲搭箭的倭寇弓箭手捅了個對穿!
“死!”
一個手持長刀的玄策營士兵,任由一把胡亂劈砍的太刀砍在身上,反手一刀斬下,倭寇武士那顆還帶著驚愕表情的頭顱便衝天而起!
戰鬥——如果這還能稱之為戰鬥的話——在接觸的瞬間就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慶軍士兵手中的鋼刀、巨斧、長槍,對上倭寇的竹甲、劣質鐵器,展現出了碾壓性的優勢!
每一次劈砍突刺,都伴隨著竹甲碎裂、肢體分離的可怕聲響和倭寇淒厲的慘嚎。
矢樓狹小的空間反而成了倭寇的墳墓,讓他們無處可逃!
“快跑!擋不住了!”
“救命啊!”
絕望的喊聲和瀕死的哀鳴在矢樓內回蕩。
抵抗意誌瞬間瓦解。
幸存的倭寇再也顧不上任何命令和武士道,哭爹喊娘地從矢樓底層的小門、甚至破開竹壁的縫隙,連滾帶爬地向後方沙丘和灌木叢中亡命奔逃。
幾個玄策營士兵殺得興起,拔腿就想追。
“站住!窮寇莫追!”蘇謹言的聲音響起。
他站在一座還在燃燒的矢樓殘骸旁,長刀斜指地麵。
他掃了一眼那些如同喪家之犬般消失在夜色中的零星背影,眼神毫無波瀾。
前沿哨所的作用本就是如此——用命,給後方報信。
如今狼煙已經點起,乙方的目的也已達到,追擊......沒有意義!
“幾個喪膽潰卒,何足掛齒!”蘇謹言的聲音在嘈雜的氛圍中響起,“我們的任務,是控扼灘頭,掩護大軍登陸!工兵隊何在?立刻架設浮橋棧道!其餘人,隨我搶占製高點,布防!快!”
這三座矢樓被拔除,足以驚醒整個薩摩南部。
真正的敵人,很快就會反應過來。
現在,每一息時間都彌足珍貴!
建立穩固的登陸場,迎接後續的重裝部隊和火炮,才是重中之重!
玄策營的精銳們聞令,立刻從血腥的殺戮中收束心神。
工兵隊迅速在灘頭展開,沉重的浮筒和棧板被拖入水中;
刀盾手和長槍兵則在蘇謹言的指揮下,快速向灘頭後方的幾處丘陵高地奔去,開始構築簡易防禦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