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李二位主事及護衛緊隨其後。
......
金頂汗帳內,氣氛凝重。
一道粗糲的光柱從金頂汗帳頂端特開的通風口直射而下,映照著一張張或憤怒、或陰沉、或憂慮的麵孔。
烏力罕高踞主位,臉色鐵青,手指無意識地用力摩挲著金杯的杯沿。
帳下,巴特爾、特木爾、阿爾斯楞等核心人物儘數在列,卻無人說話,隻有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他們是萬萬沒想到啊......
西遼國主那個懦夫,竟然不是向他們勢如破竹的蒙古鐵騎屈膝投降,而是千裡迢迢派人去了大慶,搖尾乞憐,奉表稱臣!?
這一手,徹底打亂了烏力罕的盤算。
西遼一旦成了大慶的藩屬,他們此刻的進攻,性質就完全變了。
從草原部落間的兼並戰爭,變成了大慶天朝屬國之間的戰爭,這是在赤裸裸地挑戰大慶的宗主權威!
再加上,如今的慶朝已然從東征中結束......從探子來報,慶朝的東征可謂是劫掠了一大筆財富!
至使慶朝國力更甚!
而如今,他們卻棋差一籌......這叫他們如何能忍?!
“好一個西遼!好一個阿剌木沙汗!”烏力罕終於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帶著一種被戲耍後的暴怒,“竟給本王來這一出!真是……真是……”
他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這種憋屈和惡心,仿佛一口吞了蒼蠅,不,是吞了隻臭蟲!
阿爾斯楞撚動佛珠的速度更快了,眉頭緊鎖。他算計了許多,卻漏算了西遼竟有如此“魄力”,直接舉國內附,將了自己一軍。
巴特爾更是煩躁地坐立不安,“大汗!現在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算了?勇士們流了這麼多血,眼看就要打下亦雀兒了!”
就在帳內被這種壓抑、憤怒和不甘的情緒充斥之時,帳外突然傳來親衛的高聲稟報:
“報——!大汗!慶國使者到!已至帳外!”
這一聲稟報,瞬間讓整個汗帳“炸”了開來!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射向了帳門方向,之前的死寂被一種躁動和警惕所取代。
他們來了!
烏力罕眼中厲色一閃,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恢複了草原霸主應有的威嚴儀態,沉聲道:
“讓他們進來!”
帳簾被猛地掀開。
秋風率先灌入。
緊接著,三道身影逆著光,走進大帳。
隨著帳簾落下,眾人看著來人樣貌!
為首者,禮部郎中沈文敬,手持一杆長約丈許、綴著犛牛尾和金色節旄的旌節。
身後,王、李二位主事緊隨,一人手捧一個覆蓋明黃綢緞的紫檀木托盤,其上應是象征性的印信或文書;另一人則雙手高擎著一卷明黃絹帛的詔書。
三人目不斜視,直視首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