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自遼東崛起,內有宮禁之務待理,外有黎元之艱須恤,達常侍左右,未嘗有絲毫懈怠。
逢宮闈庶務紛擾,達總能悉心調度,務使井然,不令細故煩朕。
其行事也,不恃近侍之親而邀寵,不借內廷之便而謀私,唯以君上安寧、宮禁清寧為念,此等忠謹,孤自見心。
然天不假年,竟奪忠良。
達猝然長逝,孤聞訃之日,不勝震悼,宮闈之內,亦皆嗟歎。
念其一生恭謹,厥功甚偉,若僅以常禮恤之,不足以報其忠,不足以慰其靈。
孤特頒恩命,追封達為遼東郡王,贈太司徒之職,此非孤之私恩,實乃達之忠勤所應得也。
靈柩將發,哀挽長鳴。
孤遙寄此心,告慰爾靈:爾生則受孤之倚重,歿則享孤之殊榮,九泉之下,當無憾矣。
願爾魂歸安宅,庇我大唐,佑我子民。
尚饗!
大唐天祐二十年冬!”
寫完,李萬年心情還是很悶,隨即繼續在府衙內行走,不知不覺就到了杜光庭的院落前。
此時,杜光庭就站在門口,好似早就知道李萬年會來到此處一樣。
“殿下心緒不寧!”
“不錯,喝幾杯吧?”
“殿下有請!”
兩人隨即進入杜光庭的房間內,此時一壺酒正在火爐上溫著。
“李達也算是壽終正寢了,雖然殿下沒能在他死之前統一天下,但李達看到今天的殿下,也足夠放心了!”
杜光庭給李萬年倒了一杯酒,李萬年一飲而下,絲毫無感。
“他很忠心!”
“估計殿下再也找不到如此忠心的太監了!”
“也許吧!”
“殿下是性情中人,這一點不同於過往的君王!”
“李達說,我父親沒死!”
李萬年轉移了話題。
“殿下信李達所言嗎?”
“就算他不說,我也知道那老東西沒死!”
李萬年也毫不客氣。
“嗬嗬,殿下看來早就心如明鏡,夔王滋被宣宗看中,是因為他不僅才情絕佳,武道天賦過人,在藩鎮割據的情況下,夔王滋要是能克繼大統,有足夠的時間應對藩鎮問題,也許能夠讓大唐真正的中興!但這位似乎無意皇位,麵對宦官和武將擁立懿宗,也絲毫不在意,隨後假死脫身!”
杜光庭如此說,說明他早就知道老夔王沒死,李萬年也不追問,而是問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他現在很不爽,甚至懷疑李達的身體好不了,多半也是這人在搞鬼。
“皇權在真正的強者麵前不堪一擊,老夔王不貪戀皇權,那就隻能說貪戀個人力量之強大,或者壽元之悠久,他也很清楚,皇帝是不會長壽的!”
杜光庭說完,李萬年笑道:“他還想成仙嗎?”
“不排除他會這麼想!”
“那他現在成功了嗎?”
“成仙談何容易,沒人見過仙!”
“他到底什麼境界?”
李萬年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