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龍孝敏這帶著幾分調侃的一問,龍孝陽的臉頰微微泛起熱意,他有些不自然地撓了撓頭,聲音也低了幾分:“姐姐,我和丁羨舞姑娘真的就是普通朋友……”
龍孝敏臉上笑意不減,眼波流轉間帶著洞察一切的了然:“普通朋友?可若真是普通朋友,她又怎會一聽說這世上有個叫龍孝陽的人遭了危險,便二話不說,不遠千裡地趕過來?這般情誼,可不是‘普通朋友’四個字就能輕輕帶過的。”
龍孝陽被姐姐說得愈發不好意思,正想再辯解幾句,目光無意間掃向門口,腦中卻倏地閃過一個名字,他收斂了笑意,正色問道:“對了,姐姐,那個西域天魔到底是什麼來頭?”
龍孝敏臉上的笑容瞬間淡去,她點了點頭,語氣也沉了下來:“說起來,他其實並非西域人士。這人打小在中原地界討生活,靠的是沿街乞討。可他在中原從未遇見過什麼良善之輩,日子過得饑一頓飽一頓,苦不堪言。後來有一次,他在一個村子乞討時,被一群頑劣的孩子圍起來毆打,偏巧傷著了他的命根子——從那以後,他便成了如同太監一般的廢人。”
她頓了頓,眼中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就在他萬念俱灰,連活下去的信心都快沒了的時候,遇上了一個從西域來的僧人。自那以後,他便跟著那僧人離開了中原。十幾年前,他突然又出現在了當年那個村子,手裡提著一把漆黑的長刀,一夜之間,竟將整個村子的人屠戮殆儘。隻因他當時打扮得一身西域模樣,江湖上便送了他個‘西域天魔’的名號。”
龍孝陽聽完,眉頭微蹙,輕輕點了點頭:“雖說他當年確實是被那村子的人所害,心中有怨也難免,可一口氣殺了整整一個村子的人,這般行徑,實在是太過暴戾,終究是不妥啊。”
龍孝敏接話道:“正是如此。我們中原武林的人也怕他日後繼續為禍江湖,便聯合了不少武林高手一同去追捕他。可這西域天魔武功著實不弱,幾番圍捕都沒能將他拿下。後來還是請了血毒宗的人出手相助,暗中下了毒,再加上我們這邊眾多人手合力圍攻,才總算將他抓住。”
龍孝陽心中仍是不解,猶豫了一下又問道:“既然已經抓住了,為何不乾脆就此處置了他,以絕後患?如今他逃脫了,豈不是又要危害武林了?”
龍孝敏聞言,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小心翼翼地拉開一條門縫向外望了望,見四周無人,才又將門關上,轉身走回龍孝陽麵前,聲音壓得極低:“孝陽,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但你一定要記牢,萬萬不可對任何人說起。”
龍孝陽見姐姐神色凝重,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當即鄭重地點了點頭:“姐姐放心,你儘管說,我絕不會對外人透露半個字。”
龍孝敏湊近了些,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低聲道:“其實,那西域天魔是當今一位王爺的心腹之人。我們當年抓他,也隻是奉命行事,沒有上麵的命令,誰也不敢真的處置他,隻能將他軟禁起來……”
“什麼?”龍孝陽聞言,不由得吃了一驚,他猛地壓低聲音,眼中滿是意外,“姐姐,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也在為朝廷裡的某個人效力?要不然,以你的身份,怕是未必敢輕易去抓一位王爺的人吧?”
龍孝敏聞言,猛地抬起頭,瞪大了眼睛看著龍孝陽,眼神複雜,卻遲遲沒有開口。片刻後,她沒有回答,隻是站起身,徑直走向門口。
“姐姐,你就不能跟我說說嗎?”龍孝陽不甘心地追問了一句。
龍孝敏拉開門,回頭衝他勉強笑了笑:“夜深了,我去睡覺了。你也快去找丁女俠吧,外麵天涼,彆讓人家等久了,我就不在這裡打擾你們了……”說罷,便轉身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龍孝陽看著緊閉的房門,心中明白,姐姐定然是有什麼不便言說的秘密,既然她不願說,自己再追問也無益。這時,他才猛然想起,丁羨舞出去已經有一陣子了,怕是已經等急了。當下也顧不上多想,連忙起身,快步跑出房間,沿著三層船梯一路向下,匆匆趕到了船板上,四處尋找丁羨舞的身影。
剛一踏上船板,他便看到不遠處的欄杆邊,立著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子身影,正背對著自己。此時已是半夜三更,夜色深沉,船上懸掛的幾盞紅燈籠散發著朦朧的光暈,將那女子的身影勾勒得愈發綽約動人。龍孝陽心中一喜,心想這定然是丁羨舞無疑,便放輕腳步走上前去,在她身後柔聲說道:“讓你久等了吧?方才我和姐姐多說了幾句話,耽擱了些時辰……”
一邊說著,他一邊伸出手,想要輕輕撫摸女子的肩膀。
不料,那女子卻“嗬嗬”笑了起來,緩緩轉過頭,聲音帶著幾分戲謔:“我倒不急,我看啊,該急的人是你才對。”
隨著她轉過身來,一張熟悉的麵容映入龍孝陽眼簾,不是丁羨舞,竟是薛藍芝!
龍孝陽大驚失色,猛地向後退了好幾步,臉上滿是錯愕:“怎麼會是你!”
薛藍芝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眼神輕佻地上下打量著他,一邊伸出手,作勢要去撫摸龍孝陽的胸膛,一邊嬌聲說道:“怎麼,龍孝陽弟弟,見到我很意外嗎?難道是對我不滿意?你說說,我難道不漂亮嗎?”說著,便身子一軟,想要往龍孝陽身上靠去。
龍孝陽連忙向旁邊一閃,險險躲開,薛藍芝收勢不住,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她穩住身形,臉上依舊帶著那副嬌媚的神情:“哎呀,孝陽弟弟,你這是乾嘛呀?讓姐姐好好疼疼你嘛……”
龍孝陽又向後跳出一步,拉開了距離,神色嚴肅地說道:“薛姑娘,請自重!”
薛藍芝見龍孝陽退開,非但不收斂,反而笑得愈發嫵媚,眼波如春水般黏在他身上。她緩緩抬手,將外披的紗衣輕輕褪到肩頭,露出底下藕荷色的貼身小襖,勾勒出玲瓏的曲線。夜風拂過,紗衣獵獵飄動,帶起一陣若有似無的香氣。
“自重?”她嬌笑著上前一步,聲音柔得像浸了蜜,“弟弟這話就生分了。你我相識一場,難道還當不起一句‘姐姐’?”說話間,她故意腳下一崴,身子便朝龍孝陽懷裡倒去,指尖似有若無地擦過他的手腕。
龍孝陽隻覺那指尖冰涼滑膩,像條小蛇般纏上來,忙不迭側身避開,沉聲喝道:“薛姑娘請站穩!”
薛藍芝“哎喲”一聲,順勢扶著船舷站穩,卻轉過頭來,眼眶微微泛紅,竟帶了幾分委屈:“弟弟怎的如此拒人於千裡之外?難道我薛藍芝的容貌,當真入不了你的眼?”她抬手理了理鬢邊的碎發,指尖劃過自己的臉頰,“你看這月光下,我與那丁姑娘,孰美?”
說罷,她竟又向前湊了兩步,幾乎與龍孝陽貼身相對,溫熱的呼吸拂在他頸間:“今夜風涼,弟弟若是覺得冷,不如……讓姐姐替你暖暖?”話音未落,她的手已悄然搭上龍孝陽的腰,帶著幾分試探往懷裡攬去。
龍孝陽隻覺渾身一僵,猛地向後掙開,腰間的衣料被帶得窸窣作響。他後退數步,臉色已沉了下來:“薛姑娘!你我非親非故,還請恪守本分!再敢放肆,休怪我不客氣!”
薛藍芝見他動了真怒,臉上的嬌柔僵了一瞬,隨即又換上那副魅惑的笑,舔了舔唇:“弟弟何必動氣?你我皆是江湖兒女,灑脫些不好麼?何況……”她眼尾掃過船艙的方向,聲音壓低了些,“有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誰都好,你說呢?”
龍孝陽一手推開薛藍芝“我不是什麼聖人,我也喜歡美人,不過你!我可不敢…”
薛藍芝眯著眼睛湊到他耳朵邊上小聲說“陪姐姐玩玩,我告訴你一些,你想知道的秘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