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孝陽剛要再次用力將薛藍芝推開,聽見她話裡有話,心頭一動,當即壓下嫌惡,臉上擠出幾分笑意,伸手一把摟住了薛藍芝的腰,語氣帶著幾分刻意的輕佻:“哦?那你倒說說,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麼?”
薛藍芝順勢往他懷裡一靠,臉頰幾乎貼在他的胸前,鼻尖蹭著他的衣襟,吐氣如蘭,聲音嬌媚得像要滴出水來:“想讓我說啊?那你得找個沒人的屋子,讓姐姐我先滿意了,我才肯開口。不然啊,我可半個字都不會多說。”
龍孝陽心中暗罵,麵上卻不動聲色,猛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這船上的路我不熟,你說,往哪兒去方便?”
薛藍芝咯咯笑著摟住他的脖子,指尖輕佻地劃過他的下頜,朝著船艙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小門指了指:“就去那兒。”
龍孝陽抱著她大步走到那扇門前,抬腳輕輕一頂,吱呀一聲,門便開了。裡麵竟是間雜物房,堆著些破舊的帆布、斷裂的船槳,還有些說不清的零碎物件,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
他毫不溫柔地將薛藍芝往那堆雜物上一扔,帆布發出噗的一聲悶響。不等她反應,龍孝陽已跨身而上,騎在她的腰間,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冷冽:“現在可以說了。”
薛藍芝卻絲毫不懼,反而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將他往下拉了拉,吐氣如蘭:“急什麼?先辦事嘛。等姐姐我舒坦了,自然什麼都告訴你。”說著,指尖便要去解他腰間的布帶。
龍孝陽心裡憋著一股火,卻不得不強壓下去,臉上重新堆起假笑,在她唇上敷衍地親了一下:“好姐姐,還是先說事吧。不然我心裡揣著事,玩也玩不痛快啊。”
薛藍芝被他這一下親得眉開眼笑,伸手在他胸口輕輕擰了一把:“好吧好吧,誰讓姐姐就吃你這一套呢。”她猛地收緊手臂,將龍孝陽往自己身上按了按,聲音壓得極低,“你想知道什麼?是你那位好姐姐龍孝敏的底細,還是我為什麼要放走西域天魔?”
龍孝陽心中一凜,略一思索便有了答案:“我最想知道,錦繡姑娘被你們抓去了哪裡!”
薛藍芝臉上的笑容淡了一瞬,似乎有些意外,但還是很快答道:“就在船尾最後麵的廚房裡。本來啊,是準備獻給京城來的大人物的,可惜……”
龍孝陽聞言,悄悄鬆了口氣,暗自思忖:“能得到這個消息,就算犧牲這點色相也值了。”他麵上卻依舊保持著急切,繼續追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放走西域天魔?”
薛藍芝笑得越發曖昧:“自然是聽從上麵人的命令,我一個小女子,哪敢違抗呢?”
“上麵?”龍孝陽眉頭一皺,追問,“你說的上麵人,到底是誰?”
薛藍芝卻又開始耍賴,手臂猛地收緊,將他死死按在自己身上,紅唇湊到他耳邊輕舔了一下:“先陪姐姐玩會兒,玩高興了,我再告訴你……”說著,手便真的去解他的腰帶。
龍孝陽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來,沉聲道:“你不說就算了!”
薛藍芝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神裡閃過一絲怨毒,隨即又換上委屈的神情:“你在騙我!我都告訴你一個消息了,你卻不肯陪我……”
龍孝陽一想,還有諸多疑點未解,終究還是耐下性子,重新俯身壓在她身上,語氣放緩了些:“怎麼會呢?好姐姐,你快告訴我吧。”
薛藍芝這才轉怒為喜,在他唇上狠狠親了一口,正要開口——
“砰!”
一聲巨響,那扇本就破舊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丁羨舞手持玉劍,滿臉怒容地站在門口,劍身在燈籠微光下閃著寒光,她厲聲喝道:“龍孝陽!你們在乾什麼!”
龍孝陽嚇得猛地從薛藍芝身上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衣襟,語無倫次地辯解:“羨舞,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什麼都沒有……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薛藍芝卻慢條斯理地將肩頭的衣衫往下褪了褪,露出一片細膩白皙的肌膚,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丁女俠這是做什麼?男歡女愛本是常事,難道還要你管不成?”
“你彆胡說!”龍孝陽狠狠瞪了薛藍芝一眼,連忙跑到丁羨舞身邊,急得額頭冒汗,“羨舞,你相信我,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我隻是……”
丁羨舞氣得胸口起伏,玉劍在手中握得咯咯作響:“什麼都沒有?我再晚進來一步,你們怕是連衣服都要脫乾淨了!還想騙我?”她說完,眼圈一紅,轉身就往外跑。
“羨舞!你聽我解釋!”龍孝陽狠狠剜了薛藍芝一眼,拔腿就追了出去。
剛跑出兩步,丁羨舞突然回頭,粉拳帶著勁風狠狠砸在他胸口:“好色之徒!”
龍孝陽捂著胸口,急忙擺手:“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是想套她的話,錦繡姑娘的下落……”
丁羨舞怒視著他,氣鼓鼓地問:“那你套到什麼了?”
龍孝陽連忙指向船尾方向:“錦繡!她說錦繡被困在廚房那邊!”話音未落,他已拔腿朝著廚房跑去。
丁羨舞跺了跺腳,一邊快步跟在後麵,一邊低聲嘀咕:“我看你就是在騙我,等會兒再找你算賬,非打死你不可……”
片刻功夫,龍孝陽已氣喘籲籲地跑到廚房門口,那扇簡陋的木門緊閉著。他心中一陣激動,想著馬上就能見到錦繡了,伸手便用力推開了門。
然而,門剛一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便撲麵而來,伴隨著無邊的黑暗,讓他心頭猛地一沉,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
“錦繡!錦繡你在嗎?”龍孝陽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在空蕩的廚房裡回蕩。
丁羨舞快步上前,從懷中摸出一個火折子,“嗤”地一聲吹亮。昏黃的火光瞬間驅散了黑暗,照亮了眼前觸目驚心的一幕——龍孝陽和丁羨舞兩人同時僵在原地,臉上血色儘褪。
隻見兩個穿著廚子服飾的漢子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利器,早已沒了聲息。而在他們不遠處,錦繡衣衫不整地半裸著躺在地上,淩亂的發絲遮住了她的臉,脖頸處一道猙獰的刀口正緩緩向外滲著鮮血,染紅了身下的船板。
丁羨舞強忍著心頭的寒意,快步走上前,顫抖著伸出手指探向錦繡的鼻息,片刻後,她緩緩收回手,轉過頭,用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看著龍孝陽,輕輕搖了搖頭。
“不……不可能……”龍孝陽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巨大的愧疚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踉蹌著蹲下身,雙手死死攥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都怪我……都怪我沒能早點找到你,沒能保護好你……”
丁羨舞咬著唇,伸手掀開錦繡身上淩亂的衣物,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錦繡姑娘……她生前被人侵犯過……”
“畜生!”龍孝陽猛地一拳砸在船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木屑紛飛,他雙目赤紅,嘶吼道:“是誰乾的?!我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為錦繡報仇!”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砰”的一聲,廚房門再次被推開,龍小陽帶著六七個人衝了進來。當他看到地上的屍體和半裸的錦繡時,臉色驟變,隨即猛地將目光投向龍孝陽,厲聲喝道:“龍孝陽!你這無恥之徒!光天化日(雖為夜晚,意指天理昭昭)之下,竟然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龍孝陽猛地抬起頭,雙目赤紅地瞪著龍小陽,怒吼道:“龍小陽!你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