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龍孝陽點頭,語氣凝重,“若三王的人最終勝出,他便能名正言順爭奪儲君之位;即便四王贏了,他隻需一聲令下,台下的‘掌門’們一擁而上,便能以‘謀逆’之名除掉四王。無論結果如何,四王都難逃敗局。”
“這計謀也太狠了,四王根本沒有勝算啊。”謝寧忍不住感歎,心中一陣發涼。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院門口,黑衣蒙麵,隻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他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聲音沙啞:“好聰明的年輕人,竟把三王的計劃猜得八九不離十。”
龍孝陽心頭一緊,這身形與當初斬殺陳虎的蒙麵人極為相似!他當即握緊問雨劍,劍尖直指對方:“你到底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黑衣人冷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狠戾:“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今日必死無疑!”話音未落,他猛地拔劍出鞘,一道寒光直刺龍孝陽心口。
“寧寧,閃開!”龍孝陽急忙將謝寧往旁邊一推,自己則側身避開劍鋒,同時揮劍迎上。問雨劍與對方的長劍相撞,發出“錚”的一聲脆響,火星四濺。
龍孝陽腳下施展“移步幻影”輕功,身形如鬼魅般飄忽不定,手中劍法更是變幻莫測——時而使出“流光劍”的輕盈迅捷,劍影如織;時而切換“劈天刀法”的剛猛霸道,劍勢沉凝;偶爾又夾雜“火雲劍法”的灼熱淩厲,劍氣帶著幾分焦灼之意。這般變幻多端的招式,尋常高手早已招架不住,可那黑衣人卻總能在劍招轉換的瞬間從容避開,步法沉穩,防守得滴水不漏。
龍孝陽心中暗自詫異,他從未遇到過如此難纏的對手,對方劍法雖無特彆精妙的絕學,卻對他的招式了如指掌,更奇怪的是,對方的劍招雖狠,卻總在觸及他要害時微微偏開,似有手下留情之意。
眨眼間,兩人已交手數十回合,劍光在院中交織,風聲呼嘯。謝寧站在一旁,見兩人一時難分勝負,這般打下去不知要到何時。她眼神一凝,突然施展“疾風微步”,身形如一陣風般閃到黑衣人身後。
黑衣人猝不及防,猛地回頭,謝寧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伸手便向他臉上的麵紗抓去。黑衣人顯然沒料到她會有此舉動,急忙向後閃退,可謝寧的動作更快,指尖已然揪住了麵紗的一角,狠狠一扯——
麵紗應聲落下,可龍孝陽與謝寧卻齊齊愣住。麵紗之下,並非真實麵容,而是一張白色的半臉麵具,遮住了從鼻子到下巴的所有部位,隻露出一雙清澈卻銳利的眼睛。那雙眼眉清目秀,眼尾微微上挑,竟帶著幾分女子的柔美。
黑衣人見狀,急忙用手捂住眼睛,聲音裡帶著幾分氣急敗壞:“可惡!你們竟敢以多欺少!”話音未落,他足尖一點地麵,身形如箭般躍出院子,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謝寧正要追趕,龍孝陽卻一把拉住她:“寧寧,彆追。”
“為何不追?我們兩人聯手,肯定能打過他!”謝寧不解地問道。
龍孝陽搖搖頭,沉聲道:“我們以二敵一,本就勝之不武。更何況,他若是三王的人,半路若有金剛狂人或西域天魔接應,我們反倒會陷入險境,得不償失。”
謝寧想想也是,便停下腳步,眉頭緊鎖:“沒想到三王手下竟有這般高手,這人的武功,恐怕不在金剛狂人之下。”
“更奇怪的是,他似乎並未真的想殺我。”龍孝陽望著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方才交手時,他數次有機會取我性命,卻都刻意避開了。難道是我想多了?”
就在兩人說話間,遠處忽然亮起一點火光,借著風勢越來越近,看方向竟是朝著這院子而來。龍孝陽神色一凜,一把將謝寧拉到院牆角落,壓低聲音道:“快躲起來。”
兩人蹲在陰影裡,謝寧小聲嘀咕:“至於這麼小心嗎?這村子有十幾戶人家,他未必是來這裡的。”
龍孝陽豎起手指,對著她做了個“噓”的手勢,目光緊緊盯著院門口。片刻後,腳步聲由遠及近,在院門口停了下來,似乎猶豫了片刻,隨即舉著火把的人便邁步走了進來。那人沒有四處張望,徑直走向正屋,顯然是衝著這院子來的。
龍孝陽趁機拉著謝寧,悄無聲息地從院門口溜了出去,一路跑到村外的大樹後才停下。謝寧喘著氣,好奇地問:“師兄,你怎麼篤定他會進那院子?”
龍孝陽抬手彈了彈她的腦門,無奈笑道:“小笨蛋,這深更半夜的,全村隻有那院子亮過燈,門也沒關緊。換作是你,趕路累了想借宿,會去敲黑漆漆的房門,還是進這亮著痕跡的院子?”
謝寧捂著額頭,不服氣地撅嘴:“又打我腦袋,遲早被你打笨了。”
龍孝陽正想再說些什麼,忽然眼神一凝,拉著謝寧躲到更隱蔽的樹後:“彆說話,我們等著,看看她天亮後要去哪裡。”
“她?”謝寧一愣,“師兄,你認識那人?”
龍孝陽點頭,聲音壓得極低,語氣帶著幾分凝重:“方才火光掠過她臉時,我看清了——那人是血毒宗的花瑩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