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
百騎親兵除了帶新兵訓練,就是在地穴中揮汗如雨。
一個月前。
沈軍使說了,每日乾活給半貫大子,唯獨不能告知外人。
眾人起先不清楚,可看到那白淨的糖,這才醒悟。
“咱先說好,誰壞了規矩,便是壞了大家的賺錢門路!其中後果,自己掂量……”
這句話便如同金科玉律,將眾人綁的更緊了幾分。
一起同生共死過的弟兄,如今又能一起賺錢,便不會有人去做那害人害己的事情。
此時此刻。
沈潮生望著遠處堆積如山的糖袋,這些白糖交給王公運回長安,定當能補足軍械輜重。
隻要王公運作得當,自己也能賺上一大筆。
哪怕是七千人的滿餉,沈潮生也有自信發的出去。
等手中錢糧再多些。
或許還能給自己那一百親兵整些好東西。
比如現在還未誕生於世的鐵浮屠。
“沈軍使!驛使到了!”
哨兵的喊聲將沈潮生思緒拉回現實。
沈潮生猛地轉身,三匹快馬已經進入軍營。
“大鬥軍軍使沈潮生,接旨。”
為首之人翻身下馬,展開明黃卷軸。
“著沈潮生為壯武將軍,領大鬥軍軍使;沈嘯擢振威校尉,副理軍務......”
一個接一個的名號被喊出,那百騎親兵各個眉開眼笑。
沈潮生卻盯著木匣裡那些沉甸甸的鐵腰牌,隻覺眼眶發疼。
可手中動作倒也是利索。
那驛使收了沈潮生遞來的孝敬,顯然很滿意。
“沈軍使,咱就不打擾您管理軍務了。”
驛使轉身便上馬離去。
唯獨留下一人一騎。
細眼看去,竟是王公的親兵:趙老三。
“趙三郎怎的也一塊來了?”
沈潮生出聲詢問。
趙老三並不回話,貼近沈潮生,自右手遞來一封火漆密封的密信。
帖附在沈潮生耳邊,小聲說道:“沈軍使,王公要我帶句話給您。”
“小勃律臨陣倒戈,害我大唐兒郎,聖君震怒,想要出兵滅之。”
“李相說要讓小勃律見識見識我大唐兒郎英武,特意在聖前點了你名。”
“王公得知之時,為時已晚。”
沈潮生借著火把撕開,朱紅批字刺得他眼前發黑。
“命壯武將軍沈潮生,率三千精騎,月內前往安西都護府,隨都護府兵馬使高仙芝,剿滅小勃律叛賊。”
“狗畜的李林甫!”
沈潮生險些將手中密信撕個粉碎。
安西都護府離這兒最少也得二十餘日,豈不是一趕到就得開戰?
安西都護府缺少自己這點人馬?
自己這手下的三千騎兵剛剛摸熟馬背。
李林甫輕飄飄一句話,就要自己帶著臨時拚湊的三千人去啃這塊硬骨頭。
“大哥,這......”
沈嘯捏著魚符的手微微發抖,再無半點喜色。
沈潮生將密信湊近火焰,看著字跡在火苗中蜷曲成灰。
沈潮生望向遠處正在整備的士卒,不知在思量什麼。
“傳令下去。”
“明日開拔,馬不卸鞍,人不解甲。”
“巴圖爾,你帶些人馬運送輜重先行。”
巴圖爾問道:“大哥,咱帶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