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哥舒公,這胡麻餅雖不是什麼好吃食,可路上帶著總歸能頂飽。”
沈潮生將包裹好的胡麻餅係在馬鞍上。
“沈二郎,當上了節度使,那麼邊疆巡視,民政瓜葛,有的你忙。儘量早日將那七軍三捉守拿在手中,我原本放在這兒辦事的彆將並未撤走,你若用的順手,便隻管放心差遣。若用不順手,讓他回隴右就好。”
“那便多謝王公割愛。”
王忠嗣輕笑一聲,稍夾馬腹,便往前離去。
哥舒翰回眸古怪的看了眼沈潮生,緊跟其後。
沈潮生抱拳送彆二人。
王忠嗣留下一位彆將在河西道,其中用意沈潮生門清。
一來,自己剛剛上任,很多事情沒有個頭緒,有人幫著自己,處理起來更快也更清晰。
二來,這是特意給自己兜著底。辦事之人定然是王忠嗣心腹,能力肯定不會差。能在戰前留給自己一名心腹,也不容易。
至於這人是不是王忠嗣的眼線,沈潮生並不在乎。
王忠嗣以真心相待,趁著辭位之時來河西道替自己撐腰做膽,沈潮生就敢用王忠嗣留下的人。
“老二,收拾收拾,先跟我回營,隨後去使府。”
沈潮生有些好奇,王忠嗣到底留了誰在河西幫自己。
“大哥……”
沈嘯說話聲有些幽怨。
“怎麼了?有事快說。”
“咱那兩匹馬,被哥舒公騎走了……”
……
大鬥軍軍營。
最前方一隊精騎開道,十餘騎兵護衛著中間一輛烏木馬車。在其後方,緊跟著幾輛牛車,車廂上用粗麻布嚴密遮蓋。
張六奴在馬車邊上策馬伴行,整個人臉上都是喜色。這半年來,跟著哥舒燕跑生意,雖然路途勞累,可身上肥肉更厚了幾分。若非這西北太陽毒辣,曬黑了些許,張六奴身上那股子奸商味還得更重。
大鬥軍的巡營隊正,遠遠瞧見那馬車,便立刻下了圍牆幫忙開門。
那隊正見馬車駛過身邊,立刻低聲說道:“張校尉,軍使回河西了……”
張六奴猛的勒住韁繩,細眯起眼,麵帶笑意的盯著那自作聰明的隊正,隨後開口說道:“軍使的行程,是你能嚼舌根的?”
隊正頓時冷汗直冒,顫聲說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是那個意思……”
馬車進營動靜本就不小,被張六奴這麼一吆喝,圍攏的人更多了。
“來人!押下去,賞他三十鞭子!軍中規矩也敢壞!”
張六奴一揮手,從人群中走出一旅長,拎著那隊正便走。
張六奴暗啐一口唾沫。
這些個老油子,混上了幾天飽飯就敢隨便張口。
帶著車隊來到地穴外頭,精騎在四周護衛。
張六奴剛剛翻身下馬,便聽聞有人說道:“老五,半年不見,你脾氣見長啊。”
張六奴打了個顫,用餘光瞄去,見是巴圖爾那家夥,頓時隻覺憋屈。
“都是弟兄,怎的故意嚇咱!”
張六奴沒有理會巴圖爾,來到馬車邊恭敬的掀起車簾。
哥舒燕上著暗紅窄袖襦衫,下配六幅間色綠裙,外披一件狐皮帔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