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弟子聽完,臉上表情瞬間凝固。
他們接任務時隻當是一樁討好小師姐的順水人情,外門雜役弟子,能翻出什麼浪來?
可誰能想到,這背後竟是凡俗世家最醃臢的妻妾嫡庶之爭?
彆說是凡俗世家了,修仙家族的後宅私事同樣少不了這些。
修士最忌因果纏身,尤其這等後宅陰私,往往連著血脈咒怨、業障心魔,他們今日若是辦成了事,便是徹底站在了胥錦璃的對立麵,等於替胥錦歡扛下這段恩怨。
領頭弟子的後背已經沁出冷汗,他突然想起赤霄峰上曾經發生的一樁舊事。
某個雜役僅僅是為了討好峰上的一名普通弟子,出手教訓其仇家,結果那仇家竟在某個秘境中獲得了上古傳承,回來就與那雜役弟子發戰書,在宗門決鬥台上把對方打得修為倒退。
而當初指使那雜役的普通弟子,也因這段因果,在破境時遭了心魔反噬,身死道消。
“你……!”
領頭弟子的臉色由青轉黑,思索是否還有繼續摻和下去的必要。
任務失敗尚可轉寰,仔細想來,討好了小師姐也不見得能給自己多少好處,但得罪一個入門第二天就煉氣二層的外門雜役毫不明智卻是顯而易見的。
火爆弟子回過神來,心想不過是個外門螻蟻,得罪便得罪了,以後還能翻出天去?
當即就掄起拳頭就要撲上去。
最後那名弟子眼疾手快抱著對方的腰,死死拉住。
“師兄!冷靜!冷靜啊,師兄!想想寒冰崖,去年才關進去一個恃強淩弱的同門,三十年啊,等出來道基恐怕都要凍裂了!”
這弟子聲音都變了調,拚命提醒。
“喲?”胥錦璃眉毛一挑,仿佛才發現此人的存在。
“門規這麼森嚴我就放心了。”
她話鋒陡然一轉,聲音拔高,尖利到刺耳,帶著一種被戳破傷疤的尖銳和破碎感,眼中甚至出現水光。
“你們既知門規厲害,要是再來煩我,我就把這家醜捅到執法堂去,讓全宗上下都來評評理,讓她胥錦歡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清楚,我娘!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進府的大夫人,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含淚指控,如同玄冰之水兜頭澆下。
“你們區區雜役,她給了你們什麼天大好處,非要摻和進我和她的恩怨之中?!”
三名弟子都僵住了。
貿然卷入他人因果不說,這因果還牽扯了人命,這要是真告到執法堂去,帽子扣實了,莫說門規懲戒,業障反噬都能要他們的半條命!
胥錦璃見他們驟變的臉色,知道火候到了。
她抿了抿嘴,深吸口氣,做出一副努力控製情緒的樣子,並且帶著幾分不想再爭辯吵架的疲倦。
“滾吧!”
丟下兩個字,無視僵立的三人,胥錦璃轉身,乾脆利落地解開小院禁製,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就在踏入小院的刹那,身後,傳來領頭弟子微啞的聲音。
“等等!你可敢立心魔誓證明所言非虛?”
“我憑什麼要給你們立心魔誓,你們算老幾?要立也是在執法堂立誓!”
胥錦璃不再理會他們,禁製的微光在她身後嗡地一聲重新升起,將那三個呆若木雞的身影徹底隔絕在外。
【嘎嘎嘎!宿主你的演技絕了!】係統樂不可支,【胥錦歡這步棋真是臭到家了,活該挨罵,妾生子就是妾生子,沉不住氣。】
胥錦璃腳步不停,邊走邊揉眉心,強行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