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子潛伏於城外枯井，魂體尚未歸位。他感知到三具假棺均已送達，但其中一具的靈流在半途中斷。他正欲追查，忽覺魂體一滯——有人在用偵測陣反向追溯信源。
他立刻切斷與假棺的感應，灰霧四散。
陳玄返回古廟時，天色未亮。靈月已收起油紙包，無常子魂體剛歸，氣息微弱。
“都送出去了？”陳玄問。
“十份副本，三具假棺，兩處拓印。”無常子道，“渠道未暴露。”
“有人查了。”靈月遞過一張紙條，“南荒有人用靈力驗證血印，成功顯形。北境有人掘開地窖，瘋了。”
陳玄接過紙條，指尖劃過字跡邊緣。他未說話，將紙條收入懷中。
“下一步呢？”靈月問。
“等。”陳玄站在廟門口，望向遠方，“等他們開始查據點。”
“若他們查到源頭？”無常子問。
“那就讓源頭斷在彆處。”陳玄抬手，從懷中取出另一疊空白紙頁。
靈月盯著那疊紙，“你還準備了新的？”
“第一批隻是引子。”陳玄將紙頁攤開，右掌劃過掌心，黑血滴落，“真正的副本，現在才開始。”
血珠墜在紙麵，迅速被吸收。紫紋緩緩浮現，比之前更深、更密，鎖鏈纏繞成陣。
無常子看著那紋路，“你加重了血印？”
“不夠。”陳玄繼續滴血，“第一批太輕，隻能驚動散修。要讓正道動心，得再加點東西。”
“加什麼？”靈月問。
陳玄從懷中取出一塊碎骨。骨色灰白，表麵刻滿微型符文。他將骨片置於紙頁中央，黑血順著符文滲入。
紙麵驟然發燙，紫紋暴漲，鎖鏈虛影騰起三尺，環繞紙頁旋轉數周，久久不散。
“這是……”靈月皺眉。
“據點最深處挖出的祭骨。”陳玄道，“上麵有血契殘文。隻要有人用靈力探查，就能讀到‘九壇共啟，血門自開’八個字。”
無常子神色凝重，“你把真東西放出去了。”
“假的沒人信。”陳玄將六張新副本收起，“明天，南荒、北境、中原，各放兩份。渠道換掉，路徑打亂。”
“若暗黑盟截到？”靈月問。
“截到更好。”陳玄抬眼，“讓他們知道，門還沒開，鑰匙已經動了。”
他將副本分出三份，遞向二人。
靈月接過，指尖觸到紙麵，紫紋微光一閃，映出她瞳孔中的倒影——那倒影裡，竟有一道模糊門影，緩緩開啟。
她猛然閉眼，再睜時，一切如常。
無常子接過副本，魂體微顫。他未多言，將紙頁封入儲物囊。
陳玄最後看了一眼廟外天色。東方微白，風停了。
他抬手，將最後一滴黑血抹在廟門石縫。血痕滲入，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