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沉入地縫的刹那,古廟石坪微微震顫,藍光自裂隙中滲出一線,旋即被陳玄掌心壓下的屍氣封住。他未抬頭,隻將右臂衣袖拉下,遮住那道裂開的舊傷。
“地脈在動,但未失控。”他聲音平穩,“方才那滴血,是共鳴,不是泄露。”
獵魔隊長眉頭未鬆,矛尖仍指地麵:“若再有下次,誰來攔?”
“我。”陳玄抬眼,“若我失守,屍氣反噬,第一個死的是我。”
無人再言。
靈月已蹲在沙盤邊緣,火絲纏指,指尖血珠滾落,滴於沙盤中心。火光由暗紅轉深紫,緩緩蔓延。無常子立於另一側,陰力自掌心注入,如細流滲入乾涸河床。沙盤上地形漸顯,三處祭壇投影浮現,黑血與火絲交織,勾勒出地脈流向。
“校準。”無常子低語。
火光一跳,某處祭壇投影忽明忽暗,似有阻滯。
“有乾擾。”靈月皺眉,火絲微顫,“不在表麵,是地底節點被人動了手腳。”
陳玄走近,屍氣凝於指尖,點向那處閃爍的投影。黑血滲入沙盤,瞬間穩定輪廓。
“不必深查。”他道,“我們不是要等他們清路,是要逼他們來不及設障。”
沙盤徹底亮起,九壇方位與三祭壇樞紐連成一體,地脈逆湧之勢清晰可辨。
“現在。”陳玄退後半步,“定人,定線,定時間。”
獵魔隊長上前一步:“主攻誰來?”
“破陣軍。”陳玄指向北境據點,“由你領獵魔隊,聯合散修,強攻前哨。”
“憑什麼?”散修代表冷笑,“僵屍不出力,反倒讓我們去頂前陣?”
陳玄不答,屍氣自袖中湧出,在沙盤上劃出三道流光。黑血凝形,顯出地脈能量分布圖。
“三祭壇中,北境主壇吸納地氣七成,其餘兩處為輔。若北境不動,南荒與中原的通道不會全開。”他頓了頓,“主攻不是送死,是牽製。你們打的是門,我們破的是鎖。”
“那鎖呢?”赤袍妖修問。
“我親自追。”陳玄道,“‘鑰匙’不是物,是人——昨夜那名被控者最後說的話,我信。”
靈月火絲一抖,空中浮現“雙線三階”四字。
“破陣軍主攻北境,目標是切斷主壇與前哨的靈流連接。”她語速加快,“巡淵軍守南荒通道,由妖修與鬼修組成,防祭壇突啟,護血脈節點。”
“影襲軍呢?”獵魔隊長問。
“僵屍部族為影襲軍。”陳玄接道,“不正麵交戰,潛入各外圍據點,策應三方,同時查控魂術源頭。”
“你信得過他們?”散修代表仍質疑。
“我不信任何人。”陳玄直視他,“但我信利害。他們若不打,祭壇一開,所有僵屍都會被抽成祭品——包括我。”
石坪再次靜默。
赤袍妖修忽然轉向靈月,聲音壓低:“若通道崩裂,祖地血碑能否自啟?”
靈月指尖微頓,火絲輕顫:“能。但代價是三部精血。”
“那就彆讓它崩。”陳玄截斷話頭,“巡淵軍任務不是死守,是預警。一旦地脈流速超限,立刻點燃火引,我們這邊會同步響應。”
“誰來傳信?”獵魔隊長問,“萬一斷聯?”
無常子抬手,陰力凝聚,掌心浮現出一座微型陣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