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軒走到樓梯口,遠遠就看見女人倚在門框那纖細的身影。
目光呆滯的,像是被抽去了靈魂。
即使離得遠,他也能看見女人手上那片薄薄的布料。
上麵的血液乾透,已經變得黑紅。
川川真的是被人帶走的,還是仇人。
他走到女人身邊,緩慢蹲下,離得近了,上麵的鮮紅更加駭人。
“也許,隻是動物的血。”
“你這樣,不是如了那人的意。”
女人眼珠子很慢地動了動,她心臟像是被用重錘砸碎。
斑駁的。
一片一片剝離。
無止儘的痛,漫過四肢百骸。
“我知道,我知道。”
她乾澀的唇瓣動了動,不知道已經坐了多久。
腦袋停止了思考,連床上孩子的咿呀聲,她都不想理。
她隻想放縱自己坐在這裡。
男人進屋抱起了小圓子,給她喂了點水。
孩子剛剛睡醒,晃動著小腦袋,左看右看,烏黑的眼珠子溜溜地轉。
看到媽媽的身影,發出黏糊糊的奶音。
笑得酒窩深深的,朝媽媽伸出肉嘟嘟的手,粉色的小舌頭舔上舔下。
孩子餓了。
“乖,和爸爸玩一會,好不好?”
看媽媽的背影離她越來越遠,孩子發出抗拒的哼哼聲。
可憐巴巴的,含在喉嚨裡。
“抱過來。”
她朝男人揚了揚手指,細若遊絲的聲音,像是出口就會被風吹散。
男人沒動,一遍一遍撫著孩子背,“你先休息一下。”
女人精神真的很不好。
一片薄薄的布料,足以摧毀她的精神世界。
本來,已經過了一星期,戶口本應該早就補好了。
但他給思思家裡打去電話,宋銘風卻支支吾吾說沒有。
他特意請假一個人去了趟南城,找到宋銘風。
宋銘風嘴嚴得很,他花了點心思才套出話,宋思思和他們說了,就說戶口本辦不下來。
因為,她擔心孩子在白清悠手上,害怕激怒她,她會對孩子下手。
知道怎麼回事,也就好辦了。
他最終從思思母親那要來了戶口本,隻要有戶口本,就可以領證。
有了結婚證,就可以把思思和小圓子順理成章地上在他這裡。
組織上因為他抗洪救災表現突出,無一人傷亡,還搶救了大量財物,特授予他二等功。
領導找他談話,笑說他現在這情況不好找對象,上麵決定調他去首都。
救災有功是一方麵,父親的意思是另一方麵。
家裡有個聯姻對象,他那個哥不想要,就踢給他這個找回來的便宜弟弟。
他豈能如他們的意。
結婚證是一定要辦的,趁他們手還伸不過來。
至於去首都,他這次來就是想問思思的意思。
如果她有信心考到首都,她想讓他去,他會提前到首都安排好一切。
如果她發揮不好想重考,他會繼續待在這裡。
就目前情況看,思思很可能沒辦法參加考試了。
女人接過孩子,揉了揉女兒軟軟的頭發。
男人看她有些搖晃,大步走過去,扶住了女人肩膀,另一隻手托著孩子屁股。
“難受就不要勉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