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響聲充滿了急促和憤怒。
仿佛再晚開一秒,門外的人就會強勢地破門而入。
切裡森眉頭微蹙,他自然知道是誰來了。
還能是誰?
除了他那兩個愛爭風吃醋、心理狀態堪憂的兄弟,還能有誰?
他親了親蘇七淺的額頭,又替她整理好衣衫後,才去打開了門。
門外,黑嶼和寒梟正一左一右,麵色極為不善地望著切裡森。
陰沉壓抑的氛圍在雙方對峙之間迅速蔓延,隱約連空氣中都充滿了火藥的氣息。
隨時可能一觸即燃。
黑嶼自回到塔台,收到切裡森前來黑塔的消息後,就知道這個人絕對是衝著他的寶貝來的。
果不其然。
他的視線冷冷地掃過切裡森略顯淩亂的領口,以及胸前露出的一片冷白肌膚,眼神陡然森寒。
語氣卻十分輕蔑:
“下等貨色就是慣會用身體去勾引女人。”
切裡森神色淡然地回擊道:
“自己是用什麼方法上位的,就往往也會覺得彆人也是用的這種方法。”
寒梟一聽這話,忍無可忍,掄起拳頭就想砸在切裡森那張看上去就令人作嘔的臉上。
“桀犬吠堯,少在這裡滿嘴噴糞!”
黑嶼抬手製止了寒梟的暴力行為,他的耐心也快耗儘。
“把人給我。”
切裡森挑了挑眉,側過了身子,在他的身後,正是蘇七淺。
黑嶼的目光落在蘇七淺的身上時頃刻變得柔軟,他朝她伸出了手心,溫聲呼喚道:
“寶貝,跟我回家。”
可蘇七淺卻搖了搖頭,她沒有上前去握住他的手。
“黑嶼,切裡森明天就要回去了,我今晚想讓他陪陪我。”
黑嶼伸出的手僵滯在了半空,冷峻的臉顏如雪崩般一寸寸崩裂。
甚至夾雜著幾絲他從未想過的不可置信。
他立在原地,高大的身軀被黑色包裹,像一條沉默又陰鬱的河。
蘇七淺偏過頭,不願去看他那對傷心的眼。
寒梟比黑嶼更著急,他上前牽起蘇七淺的手,央求著:
“寶貝,不要和他待在一起好不好?”
他們已經是在極大地忍耐著殺父仇人的兒子對自己的向導卿卿我我了。
若不是蘇七淺在場,切裡森必定不會還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
在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後,兩人身上的氣壓愈發低沉。
蘇七淺站在切裡森的身後,卻始終不願向他們這邊再邁出一步。
那一瞬間,他們仿佛才知道自己是被世界和她拋棄的那一方。
切裡森在她心中的地位無人可比。
遠遠超過了他們。
黑嶼和寒梟是由黑格所撫養長大的,某方麵來說,這種易於產生自我懷疑和缺乏安全感的不穩定內核,也來自於黑格。
尤其是在麵對切裡森時,任何一點細微的落差都會不斷地放大他們內心這種焦慮的情緒和易碎的情感知覺。
“聽話,寒梟。”
再一次被拒絕,當看到切裡森像個勝利者一樣,當著他們麵抱起蘇七淺往客廳裡走去時,他們終於再也無法忍受。
無法忍受殺夫之仇和奪妻之恨。
在切裡森將蘇七淺放下的那一刻,一道淩厲的攻勢將切裡森高高拋起又重重墜下。
黑嶼骨節分明的大手已然如厲鬼般掐住了切裡森的脖子,墨眸裡已然全是冰碴般的駭人冷意。
蘇七淺從沙發上跳起來,憤怒地質問他:
“黑嶼,你又發什麼瘋?”
黑嶼並不理會蘇七淺的阻攔,隻是不斷地收緊指節,一點一點地擠壓和剝奪切裡森喉管內的僅剩的氧氣。
隻要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