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他仰起頭時,俊臉上又頃刻間布滿了受傷之色,他語聲悶悶道:
“難道想挨著你睡覺也是錯嗎?”
男人的表情落寞又神傷,墨色的眼眸是最深沉的海,你倒映在他的瞳底,那裡隻有一個寧靜的、完全的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蘇七淺下意識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黑嶼不依不饒,“你可以叫他貝貝,為什麼不可以叫我阿嶼?”
“寶貝你是不是更喜歡我哥,沒那麼喜歡我?”
來自他的控訴看似卑微中帶著乞求,實則就是想要瘋狂地證明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一旁的切裡森冷眼旁觀著,他發現隻要小熊做出一些偏袒自己的行為,他的這個弟弟就會立刻“應激”。
“沒有,我都喜歡。”
蘇七淺嘗試耐著性子去哄他。
“那寶貝為什麼不讓我陪你睡覺?”
“今天明明就是我陪你,哥哥搶了我的位置,寶貝你也要丟開我嗎?”
切裡森默默地看著黑嶼的表演,雖然早已知曉他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但切裡森的內心還是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快來。
迫於無奈,蘇七淺隻能讓黑嶼留了下來。
黑嶼目的達成,上前貼得更緊,幾乎要和她融在一起。
他細細嗅著她身上的味道,心滿意足地蜷在她的身邊,閉上了眼睛。
很像一隻沒有安全感的小狗。
對於黑嶼來說,隻有和她貼在一起睡覺的夜晚,才是真正的夜晚。
而其他個無數的夜晚,都隻不過是虛無和煎熬的,隻有挨著她,空落的心和靈魂才能覓得棲息之地。
但對於其他哨兵來說,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切裡森麵無表情地在蘇七淺的左邊躺下,臉頰貼著她的肩膀,女人身上的體香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縈繞在他的鼻尖,不斷放空和安撫著他緊繃的神經。
切裡森的眼皮逐漸變得沉重起來,不一會兒,便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兩道均勻起伏的呼吸聲很快回蕩在寂靜的臥室之內,他們是睡著了,可被夾在中間的蘇七淺卻異常清醒。
但凡睡過中間的人都知道,寧願睡兩邊,也不要睡中間!
於是蘇七淺在無聊地給切裡森和黑嶼掖好被子,翻了無數個身,又數了上千頭羊後,才終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夢境中,蘇七淺正在水裡愜意地遊泳,溫和的水流舔舐著她的肌膚,她像一隻自由的魚兒,儘情地遨遊和徜徉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中。
可夢境在須臾之間變幻,眼前的視界突然化作一片滾燙的焦土,遠處噴濺的熔漿卷著駭人的熱浪頻頻向她襲來。
熱,好熱。
她的全身汗水淋漓,臉頰也泛著詭異的紅暈。
她快要被徹底融化成一灘水。
直到從夢境中拉回現實,蘇七淺才發現自己被他們貼得又黏又緊,一個圈著她的腰,一個環著她的手,兩個男人的軀體像火爐,怪不得這麼熱!
天色已漸至拂曉。
她望著牆上指向6點的時鐘,困倦地翻了個身,朝向了左邊的切裡森。
此舉驚擾了黑嶼,他迷迷糊糊地醒來,似乎是受到了某種本能的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