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淵執行完任務回家,發現家裡多了一個陌生的金毛小子。
他向琅桓詢問了前因後果,就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對呆呆蛇來說,隻要不是關於自己向導的事情,他都不會去過多的乾涉。
諾薩在保姆房裡休養了半日後,終於忍不住,夜裡偷偷溜到了蘇七淺的房間門口。
他鼓起勇氣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蘇七淺出來了。
“怎麼了,諾薩?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諾薩搖搖頭,蘇七淺又以為他還在擔心家裡的事情。
“你家裡的事情我已經和切裡森、黑嶼他們溝通過了,他讓你不要擔心,暫時不要回第一區,因為他們可能還會對你動手,你就先安心在這裡養傷。”
諾薩像個孩子一樣局促地站在她的門口,一聽見她安慰自己的話語,鼻頭一酸,眼睛又開始止不住的酸澀起來。
“對不起,淺淺,讓你為我操心了,對不起….”
蘇七淺將諾薩帶進了臥室,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她穿著冬日的睡衣,毛茸的外套為她平添了幾分慵懶和親近之意。
“你的父親和爺爺的死刑執行被暫緩了,切裡森說了這些案件的證據鏈尚有問題,議會決定重新審判。”
諾薩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乖巧地嗯了一聲。
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顯得累贅,都不足以回報蘇七淺對他三番五次釋放的善意和關心。
她一直都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好到自己根本配不上。
好到自己明知道配不上,卻還是無法控製自己死皮賴臉地黏在她的身後。
諾薩的一頭金毛似乎沒了往日的張揚,一貫傲嬌和自信的臉龐也侵染上了淡淡的失意和落寞。
如果他有耳朵的話,那現在一定是耷拉下來的。
蘇七淺歎了一口氣,像諾薩和切裡森這樣,被家族裡的長輩愛護著長大的孩子,在經曆這樣的變故和挫折時,就會顯得無比的脆弱和無助。
想當初切裡柯剛剛去世的那段日子,切裡森也是這樣頹廢和壓抑,那段時間切裡森甚至缺乏安全感到了一個極端的地步。
有時晚上睡覺她起床上廁所,隻要離開切裡森一秒,他就會醒來,然後睜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安靜地等著她回來,再繼續摟著她睡。
家人是他們的港灣,也是他們的軟肋。
就像她現在還會偶爾想念起自己在藍星的父母來,也不知道他們過的怎麼樣了。
自己離開了藍星,他們一定著急死了。
情感的共觸令蘇七淺內心有了一絲動容,她挨著諾薩坐下,輕輕握住了他的大手。
自從恢複記憶以來,她和諾薩之間的羈絆也不似之前那樣突兀和迷茫了。
她的回憶裡多了很多關於諾薩的影子。
她甚至能清晰地共感到當時迫於無奈偽裝成惡女的自己,是如何一次次冰冷地拒絕掉諾薩,又對他惡言相向的。
但毫無辦法,她當時隻是想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去保護他,隻要諾薩不靠近自己,他就不會被那個惡靈所傷害。
而蘇七淺亦清楚地記得,自己在中央塔台的那個月明星稀的夜晚。
她當時正在自己彆墅的陽台上修剪種植的多肉,正好看見柳瑤手底下的幾個哨兵,綁著諾薩的手腳,將他帶進了柳瑤的彆墅裡。
諾薩雖然被堵住了嘴,身體卻在強烈的反抗。
直到領頭的那人狠狠地扇了他一個巴掌,“多少哨兵想綁定柳向導都求之不得,人家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在裝什麼清高!”
諾薩的臉幾乎被打腫了,他從小就是家裡最受寵愛的小輩,連他的爺爺都沒打過他的臉!
蘇七淺默不作聲地望著這一切,她記得這個金毛小子。
之前她給他安撫過一次,他為了救一座孤兒院差點陷入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