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折回了自己的臥室,在思考了幾秒後,蘇七淺撥通了塔台指揮官,燕北時的通訊端。
諾薩又被她救了一次。
算上河邊的這一次,應該是第三次了。
“都會過去的,有我陪著你,彆擔心。”
諾薩突然抓緊了她的手,害怕下一秒她就會抽回去似的。
他將她的手親昵地貼在了自己的臉上,微微歪著頭,用心去感受著她的溫度。
“淺淺,我一個人睡覺好怕….我今晚可以挨著你睡嗎?”
似乎是看出了女人眼底的糾結和不解,諾薩又紅著眼眶解釋道:
“我一閉上眼睛,就會夢見那些人舉著刀向我砍來,夢見我的家人都被他們一一斬首,我太害怕了,我害怕一個人睡覺,我隻是想挨著你在的地方睡,我不睡床,我睡地上就行。”
“可以嗎,淺淺?….”
事實也正是如此,諾薩隻有聞到她的味道時,焦慮的心緒才會得到平緩。
聯想到戒斷期的切裡森比現在的諾薩好不到哪裡去,蘇七淺猶豫了幾分鐘,
“書房裡有張折疊床,你睡那上麵吧。”
得到向導的應允後,小金毛終於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老老實實地將折疊床搬了出來,自覺地在蘇七淺臥室的角落裡撐上。
蘇七淺從衣櫃裡給諾薩拿了一套自己的被褥,雖然他是哨兵,冬天裡保暖也是很重要的。
小金毛在將自己洗得乾乾淨淨後,才小心翼翼地蓋上了她的被子。
一鑽進去,諾薩就快被香迷糊了。
被子是軟的,蓬鬆的,香的,他就像在她的味道裡肆意地打滾。
他滿足地吸上了一大口,隨後安安靜靜地臥在小床上休憩。
橘黃色的台燈下,蘇七淺正在翻閱一本書籍,十分鐘後,臥室的一角傳來了諾薩均勻的呼吸聲。
蘇七淺停下了翻頁的動作,抬頭望向了角落裡那鼓鼓的一坨。
諾薩睡的很沉,因為這是精神高度緊繃的數日後,第一次完全的鬆懈下來。
她掀開被子,穿上拖鞋走到了諾薩的床前,靜靜地看著他的睡顏。
這個大男孩居然連眼睫毛也是金色的。
睡覺的姿勢很乖很安靜,仔細一看,他的嘴角似乎還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算上來,諾薩今年才19歲,也是難為他一個小孩子經曆了這麼多。
這僅僅是蘇七淺的感歎而已。
畢竟和盧修斯、黑嶼他們跌宕起伏的經曆相比,諾薩的挫折就顯得如此單薄和渺小,。
“淺淺,喜歡你…”
熟睡中的小金毛突然說出了細碎的夢話。
蘇七淺又靠近了一些,想要聽得更清楚一點。
“我喜歡你…”
“讓我留在你身邊,好不好…”
說完幾句夢話後,小金毛又陷入了沉默之中,蘇七淺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下意識地替諾薩掖了掖被子。
她對著熟睡的小金毛輕輕說了一句晚安,隨後熄滅了臥室內的燈。
愛是所有猶豫的終結。
當諾薩望向她的眼睛時,無論是世界,還是時間,都將變得無比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