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洛目不轉睛地望著液質裹屍袋裡,謝時已經麵目全非的屍體。
被禿鷲和野狗啃食過的部位殘缺不堪,身上的血洞觸目驚心。
梵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對他來說,謝時不過隻是一個所謂的“盟友”罷了。
沒了就沒了。
這也恰好說明宇文軒不是一個可靠的選擇。
梵洛無聊地站起了身,對一旁的手下簡單粗暴地命令道:
“這屍體火化了也是浪費,丟進去喂實驗體吧。”
身著白色隔離服飾的工作人員立刻上前,一人托肩,一人抬腳,將謝時的屍體扔進了最新的089號實驗箱。
一灘流狀的黑色液體嗅到了腐肉的味道,它慢悠悠地沿著透明的恒溫培養箱一路滾動滑下,在確認這是一具對它毫無威脅的屍體後,它才放心大膽地靠近。
它細細地感知了好一會兒,隨後沿著屍體的外耳道,破壞鼓膜,開始入侵謝時的腦子,啃噬他已經液化壞死的腦花。
蘇七淺令軍部給她撥了一架作戰飛梭,在與塔台的中控信息室建立通訊鏈接後,她便帶著凜淵等人飛往第七區的邊境。
她不知道宇文軒現在的情況如何,但想必不會樂觀。
對於這種被輻射致畸的情況,手冊裡也沒有明確提及有效的解決辦法。
就像喝過百草枯後的肺,纖維化是不可逆轉的。
況且離宇文軒被注射輻射劑已經過去了數日,說沒有損害那是必然不可能的。
她隻能嘗試去求助係統。
“寶寶,你有什麼辦法能挽救這種不可逆的輻射損害嗎?”
寶寶:“宿主,我需要先掃描一下宇文軒的狀態,才能回答你。”
辦法是有的,隻是很少有向導嘗試過。
因為他們不敢。
也沒有係統外掛。
蘇七淺歎了一口氣,這一天天的,怎麼老給她找事乾呢?
黑嶼的確是一個很有主見和能力的男人,也是幾個老公中最優秀和最少令她操心的,並且還扶持鞏固著切裡森在第一區的核心地位。
但他錯就錯在,不應該以他的思想來盲目地替她做決定,不可以乾涉到她的主體意願。
這叫越俎代庖。
在這些事情上,他完全可以選擇和她溝通協商,而不是獨斷專橫。
況且,蘇七淺知道黑嶼為什麼要給宇文軒下此狠手。
因為他嗅到了威脅的氣息。
宇文軒的實力與他不相上下,且兩人的性格都是強勢傲慢、目中無人的。
準確的來說,他們是同類。
黑嶼怕宇文軒危及他的地位。
再加上宇文軒拐走了她,又肆無忌憚、囂張狂妄的挑釁他,給了黑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去處理他。
所以黑嶼要斬草除根,瞞著她偷偷給宇文軒打藥。
並且在蘇七淺向他表明她和宇文軒是迫於特殊情況綁定後,黑嶼也沒有及時改變他的想法。
因為他是有私心的。
這就是蘇七淺為什麼如此生氣和憤怒的原因。
平常琅桓他們讓著他和寒梟也就罷了,連切裡森也在讓著他這兩個弟弟,蘇七淺說了無數遍就是不改。
她根本就沒有要接受宇文軒的意圖,他們反倒已經將宇文軒視作了威脅,私自想要將他轉化為殘疾哨兵。
所以這就是她大發雷霆,要教訓這兩兄弟的原因。
蘇七淺的視線在翻飛的雲海中流連,直到她的手被人輕輕地握住了。
她收回目光,對上了凜淵溫柔的眼神。
“怎麼了,凜淵?”
凜淵搖搖頭,隻是將她的兩隻手都默默地放在了自己的大掌裡,明明她的手不算冷,他還是固執地給她暖著。
蘇七淺掃過男人沉默的側顏,不由得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