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換上了黑塔的製服,倒三角形的身材修長有型,沒有係緊的作戰服領口處,赫然是一個精致的黑色電子頸環。
配上他冷白的膚色,莫名有一些變態的美感,
在他沒有洗脫罪名、取得大家的信任前,他都需要帶上這個電子鎖,一旦離開指定的權限範圍,就會立刻電擊麻痹,並向塔台傳送回他的坐標。
但是比起之前關牢房已經好多了。
最主要的是他可以來找她了。
蘇七淺有些詫異,“阿修,他們放你出來了?”
盧修斯點點頭,向她解釋了一下來龍去脈,蘇七淺內心一陣欣慰。
沒有一個冬天不可跨越,人的改變往往是一瞬間的事情,在此之前,卻需要很多經曆去積累。
無論是她和黑嶼,還是其他人。
他們都還有很多的時間,去陪伴彼此。
盧修斯順勢牽起了她的手,“阿淺,我送你去上班。”
蘇七淺覺得這樣十指相扣的方式實在過於親密,她覺得這樣親密的行為不應該存在於簡單的朋友之間。
“阿修,我自己能走。”
盧修斯卻突然低下頭,很認真地看著她說:
“可是我們以前就是這樣牽著的啊。”
“你說過,要牽我一輩子的。”
那是因為蘇七淺小時候特彆皮,像個猴子一樣爬樹鑽地,異常靈活,盧修斯常常因為追不上她的步伐,磕絆摔跤,於是蘇七淺就開玩笑說,你這麼羸弱,是要我牽著你走一輩子嗎。
蘇七淺不再吭聲,兩人沿著枯葉遍地的道路前行,靴子踩上樹葉的沙沙聲清脆悅耳。
她的目光不經意間地落在他鎖骨下的那串字母紋身上,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你小時候那麼怕針,長大了還紋這麼多紋身,不痛麼?”
這個世界的哨兵為了追求刺激感打釘穿孔紋身蘇七淺已經見怪不怪了,可在她的印象裡,盧修斯極其恐懼針頭。
盧修斯停了下來,看了她一眼,“就是害怕,我才要去。”
他想用這種方式來畸形地克服自己的陰影。
“隻有這些東西一遍遍地穿透我的身體,令感覺在疼痛中變得麻木和遲鈍,我才能麻痹自己的大腦,不要去懼怕它。”
沒有人教過盧修斯如何正確地去處理童年被霸淩的陰影,他隻能靠這種病態的手段去處理。
儘管代價是傷害自己的身體。
蘇七淺一時有些啞然,她不知道該怎樣去回應他。
隻是心臟有些悶悶的,一股說不出來的堵塞感。
因為在她的價值觀裡,愛自己的前提就是好好愛自己的身體。
但是沒有人教他啊。
她不自覺地撫上了那些早已融在他肌膚脈絡裡的黑色紋路,對於怕針的他來說,或許每一次注入都是極刑,她不明白盧修斯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她的指尖在自己的皮膚上摩挲遊離,帶來了一種似癢非癢的撩撥之意。
盧修斯的喉結動了動,眸色幽幽道:
“阿淺,你要是想看的話,我們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
“咳咳咳…”
蘇七淺震驚得被口水嗆到,連忙收回了自己不老實的爪子。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七淺急忙解釋自己剛才的行為不是出於猥褻,可盧修斯好像曲解了她的意思.
“沒事啊,阿淺想摸的話,也是可以的。”
“我不是想摸你的胸啊,我隻是對你的紋身好奇….”
蘇七淺急了,盧修斯的眼神卻異常期待起來,他抿了抿唇,不待蘇七淺解釋,連語調裡也多了幾分蠱惑的氣息:
“不想摸胸,那阿淺還想摸哪裡?”
除了這裡,他身上其他地方也有紋身。
如果能,盧修斯想讓她摸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停停停,我們先終止這個話題。”
蘇七淺感覺自己好像上了高速,車門還被焊死了下不來。
盧修斯被她的反應逗笑了,他不再打趣她,親昵地吻了吻她的手背。
而在他們身後的遠處。
這過於親密又和諧的一幕,亦無比清晰地倒映在宇文軒異常薄涼的血色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