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斯將蘇七淺送到了樓下,然後自覺地鬆開了她的手。
“阿淺,明天見。”
蘇七淺望著空落落的手心,看了盧修斯好幾眼,黑嶼給他在黑塔安排了單人宿舍,他應該是要回宿舍了。
她往前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盧修斯果然還站在原地目送她回家。
“要不,你吃了晚飯再回去?”
哨兵們向來對餐食沒什麼過高的要求,大多數塔台的哨兵都會選擇便捷又廉價的營養劑。
盧修斯當然想跟她回家。
想進入屬於她的領域和空間。
可是他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
“不用,我已經吃過了。”
實際上盧修斯並沒有。
男人清俊的臉龐因骨相帶上了幾分瘦削又破碎的美感,他的眉眼很深邃,鼻骨很高,有點像意大利與華國的混血。
那一瞬間,蘇七淺仿佛幻視到曾經那個無比羸弱的他。
“營養劑打多了身體會產生一定的成癮性,腸胃也不會很好地耐受正常的食物,你要多吃肉和蔬菜才能長得更壯啊。”
“而且現在氣溫越來越低了,你咋還總是穿得這麼薄呢?你看,手也這麼涼,不要覺得你是哨兵就無所謂了,久病成屙疾,我發現你們眼裡就沒有養生這個觀念….”
女人喋喋不休的念著,儘管他的膚溫從小都是偏涼的,可她溫暖的手心還是不停地在給他暖著,然後將自己厚實暖和的圍巾取下來,嚴嚴實實地圍在了他裸露的脖頸處。
溫暖的大廳外,旋轉玻璃門之隔,鵝毛般的雪花如飛絮灑落,天色陰鬱。
她說的什麼,盧修斯已經聽不見了,他現在的視界裡,隻有她看似埋怨實則關心他的一切
他的視線專注地跟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和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上。
寒冬裡的小雪,會平等地落在平原的每一寸土地上,落在沒有枯葉的樹枝上,落在結冰的湖麵上,也會落在,他融化的心上。
圍巾帶來了她的馨香,盧修斯的臉頰幾乎可以被她的味道包裹,他不由得閉上眼,睫毛輕顫,想要更加親密地陷入屬於她的溫度。
他掀開了眼,追隨她離去的眼神中帶著的依存和眷念,深到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怕。
蘇七淺一回到家,發現大家都已經在等待她開飯了。
布布接過了她手裡的包包和脫下的大衣,順手放在入戶門旁的掛衣架上,然後抱著她去洗手。
溫熱的水流順著指尖滴下,布布認真地洗了好幾遍,才拿來毛巾給她細細地擦乾。
相比於盧修斯身上的溫度,布布的體溫就暖和多了。
蘇七淺望著鏡子裡布布一絲不苟乾活的模樣,忍不住往他的臉上啵了一口。
琅桓呆了一瞬,隨後親昵地往她的嘴唇上親了親。
布布這個人呢,一般不太擅長在臉上表現什麼情緒,就算是笑,也不會笑得很明顯。
跟他的精神體一模一樣。
維克很多時候想要學耶耶那樣對她熱情的搖尾巴,可即便維克多麼認真的學,它的尾巴也搖得略顯僵硬。
甚至有些滑稽。
當布布抱著她在餐桌旁落座時,寒梟突然問道:
“寶貝,我送給你的圍巾呢?”
蘇七淺往嘴裡塞了一塊肉,“我給盧修斯了。”
寒梟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雖然說這圍巾也不是什麼很貴的東西,但也是寒梟在一眾奢侈品牌子裡認真挑選了好久,還是限量版的。
蘇七淺的圍巾很多,不缺他送的這一個,她給誰是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