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軒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半個月麼?
那就是5個3天又3天,無數個小時和分秒。
其實他精神圖景裡被輻射殘缺的地方,已經大部分都重新長好了。
就算沒有蘇七淺的修複,他離痊愈也不遠了。
這隻不過是他想來見她的唯一方法罷了。
工作人員離開後,宇文軒攥著紙條立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兒。
是不是自己康複後,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如果是這樣,宇文軒寧願自己的傷永遠也不要長好。
進入塔台大門的時候,就算是烏雲密布的天,宇文軒也覺得是晴空萬裡。
可出去的時候,他沮喪低落的背影就已經徹底同陰鬱的第七區融為了一體。
他好討厭等待。
好討厭!
也許是曾經日複一日地趴在門後,看太陽從東邊升起,又從西邊落下,當夕陽的光影從飄窗落在門把手上時,隨著智能門鎖的開啟,他才能結束一天又一天的等待。
宇文軒的潛意識裡便恐懼等待。
一花的凋零荒蕪不了整個春天,可遲歸的夜卻能令等待的人和物悵然迷失。
周三的夜晚,表彰大會在第一區行政中心禮堂順利舉行。
蘇七淺和切裡森在指定的嘉賓席上落座後,四周都已經熙熙攘攘地坐滿了人。
大多是從事教育行業的人員,還有一些相關的媒體和記者。
她們的位置在第一排,和蘇七淺同一排落座的,都是地位最重要的人物。
除了臨時議長、教育部長外,還有不少議會的核心成員。
這種能拉高公眾好感度的活動,對他們來說多多益善。
蘇七淺的右邊是一位她不認識的議員,可離活動開始前5分鐘的時候,他突然起身離開了,坐到了其他的位置去。
而和他換座的不是彆人,正是帕克。
蘇七淺突然聞到一股略微有些熟悉的味道,有點像調入了白朗姆的烈酒。
她轉過頭,正好同剛剛落座的帕克四目相對。
那雙攻擊性很強的鷹瞳正一動不動地鎖著她,黑色立領大衣的領口修飾著他刀裁的臉廓和頜角,格紋領帶係得一絲不苟,在光線略顯昏暗的席位上,帶來一種陰沉的壓迫感。
“不記得我了麼?”
帕克銳利的視線輕而易舉地將她臉上的不適和防禦儘收眼底,儘管他已經壓低了聲線,可在蘇七淺聽來依然生疏和冷漠。
“記得,你是帕克。”
如果換做以前,蘇七淺可能還會將帕克當做很好的朋友來對待,畢竟他和切裡森是發小,在自己的成長過程中也占據了相當一部分。
可現在的帕克已經不是以前的帕克了,他大肆在黨內拉幫結派,手段強硬,處處針對和排擠切裡森,不服從他的人就統統處理掉,甚至設計陷害了諾薩的父親和爺爺。
最近又開始將矛頭指向切裡森的家人和黑嶼。
他乾的事情可不止這些。
帕克和切裡森,和她之間,早就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從女人的嘴中聽到自己的名字,這種感覺有一些異樣。
帕克注視著她冷漠的側顏,目光又逐漸垂落在她交疊放在腿上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