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落徑直來到了三樓屬於自己的領域,他推開房門,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個視野極佳的奢華房間。
直到身後傳來了一句女人的聲音:
“老公,你回來了。”
梵落轉過頭,是一個穿著真絲睡裙的棕色卷發的女人,五官略顯疲憊,正局促地立在原地,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他在腦海裡搜索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個女人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為什麼說是名義上呢?
因為這個女人是她的家族為了討好梵家送過來聯姻的,她的家族地位不高,梵家為了得到她們家族的一座礦山,就將這個塞過來的女人隨意配給了梵落。
女人是養女,從小在家裡也是被當作傭人使喚的,經常挨打,身份低微,梵家覺得配給同是私生子的梵落,沒什麼不妥,甚至很合適。
梵落自然無法抵抗梵父的命令,他不喜歡這個女人,也從來沒有碰過她。
把她當空氣,甚至有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辱罵她。
女人自小卑微慣了,她的家族送她過來聯姻,沒有給她一分嫁妝,直接就將她丟到了梵落的房間裡,也沒有給她一分錢,甚至從當天開始就斷了聯係。
她還有個在養老院的癱瘓母親需要贍養,梵落雖然喜歡罵她,但卻沒有打過她,也會每個月定時給她發生活費,並繳納她母親的高額看護費。
也許是她的經曆和梵洛與自己母親的經曆相似,梵洛雖然討厭她,卻不會殺掉她。
女人早已習慣了梵洛的冷漠和疏離,她默默地在他身邊充當一個妻子的角色,就像現在,她需要將梵洛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掛到衣架上燙熨。
“你手上的傷怎麼回事?”
男人清冽的聲線突兀地響起,令貝蒂忐忑不安。
她慌忙地遮掩住了手上被燙傷的傷疤,不敢同梵落講出實情,怕再被挨罵。
“沒...沒什麼,倒茶的時候不小心被燙到了。”
實際上,梵家的人瞧不起梵落,自然也瞧不起她。
貝蒂經常受梵父梵母的冷嘲熱諷,儘管有仆人,他們也會故意讓她端茶遞水,忙前忙後,稍有不如意就拿她出氣,還會打她。
這個疤就是今天給梵母倒茶的時候,梵母故意打翻了茶碗燙到的。
因為梵母極其討厭梵落這個私生子,是她的混賬老公在外麵欠下的風流債。
下一秒,貝蒂的手被梵洛牽了起來,男人掌心的溫熱令貝蒂受寵若驚,她以為是自己哪裡又說錯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因為梵洛說過她很惡心,讓她彆碰到他。
她驚慌躲閃的臉色,一眼就是在撒謊。
梵落狠狠地抓著她的手,巨大的力道禁錮得她齜牙咧嘴,也許是察覺到她痛苦的表情,梵落微微鬆了些力度。
梵落是S級的哨兵,女人隻是個普通人,如果不是梵母為了羞辱梵洛,她是不可能嫁到梵家來的,也不會和一個哨兵結婚。
這也是貝蒂自卑的原因之一。
但貝蒂不知道,她的老公已經不是哨兵了。
梵落的視線落在貝蒂虎口那道醜陋的疤痕上,她的手算不上多漂亮,畢竟從小就經常泡在水裡乾活。
他翻轉著她的手腕,不知道是在專注地看什麼東西,貝蒂異常緊張地勾著頭,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
半晌,梵洛抬起紫色的眼瞳,淡淡的語氣聽不出有任何情緒的起伏:
“愚蠢的人類。”
“為什麼要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