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到她的回答,他就已經俯身吻上了她的唇,灼熱的鼻息裹挾著不容反抗的侵占欲。
黑嶼要的從來都不是回答。
欲念的枝丫一旦從心底破土,就會在無數個日夜承受清醒與墮落的澆灌,不斷膨脹、生長,直至在他的心海中化作一棵執念的參天大樹。
一個人如果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麼,那是痛苦的。
因為你對她的占有欲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所想象的,你一方麵痛恨自己墜入貪得無厭的深淵,另一方麵又無法阻遏自己清醒地沉淪下去。
古希臘神話中,月桂女神達芙妮為了逃避太陽神阿波羅的熾熱追求,她令自己的父親河神珀紐斯將自己變成了一棵月桂樹,因為她不願束縛於愛情的追逐中。
是的,愛是束縛,是克製,可任何桎梏,都亦有解開的匙。
情欲橫流,男人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兩人交疊的心跳如海浪的回響,一浪更迭一浪。
床笫因軀體的重量曖昧的下陷,黑嶼輕輕掀開了濃密的眼簾,用他那對會說話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這眼底既有愛憐、溫柔,又有毀滅、瘋狂。
察覺到她的不適和難耐,他刻意放緩了頻率。
不止一夜的清眠。
蘇七淺不知夢見了什麼,她的眉毛微蹙著,黑嶼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濕潤,那鹹澀的味道令他的舌尖有些微麻,同味覺的不適相比,他的心卻如飛上了雲霄。
是的,從第四區到第六區港口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
除了吃飯和睡覺,黑嶼就沒有停歇下來。
整個臥室內,每個地方都浸染上了曖昧的氣息。
他跟瘋了一樣。
直到切裡森忍無可忍。
他來到房間內,居高臨下又無比慍怒地直視著正在哄蘇七淺睡覺的黑嶼。
小切的脾氣一向是最溫和的。
黑嶼漫不經心的抬起頭,立在床邊、身形高大修長的切裡森,此刻卻裹滿了質問與壓迫。
黑嶼低頭望著懷裡熟睡的女人,無比親昵地貼了貼她的臉頰,隨後下了床。
微弱的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灑落在切裡森的肩上,五秒後,他抬起手臂,一拳狠狠打在了黑嶼的臉上。
挨了切裡森的打,黑嶼卻並不生氣。
甚至墨眸裡還浮起了一絲得意和挑釁。
他想要的,就一定會去做。
誰也不能搶他的。
就算是他的哥哥。
在知道黑嶼的所作所為後,大黑在接下來的兩三天裡受到了集體孤立。
切裡森抱走了蘇七淺,不讓大黑再接近她。
今天是登船的日子。
專屬管家已經提前將他們的所有行李都托運到了遊輪上的指定套房。
蘇七淺正趴在涼昭的肩膀上,眺望著這艘巨大的遊輪,以及天空中偶爾掠過的海鷗。
“親愛的,你在看什麼?”
蘇七淺收回目光,“昭昭,你以前來過海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