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荼茶是崩潰的!
誰家好玉說放就放?還不要臉的往她手裡鑽,沒邊界感的令崽害怕。
這要當皇帝的麵,她一把握實了龍玉,就什麼都瞞不住了。
小崽憤憤瞪著獬豸:“收回去!快收回去!”
然,獬豸一臉茫然。
他看看皇帝,又看看眼尾還掛眼淚珠,一臉驚魂未定的小崽,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皇帝給小太監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上前為獬豸鬆綁。
獬豸抬手摸到頭頂,捏著那隻剩底部一層,三分之一雞蛋殼狀,還漏成篩子、滿是孔洞的龍玉。
他小聲解釋:“小寶彆怕,這是伯父的龍玉,它不咬人的。”
說完,他就捏著的那碎片,隨隨便便的晃來晃去。
荼茶:“!!!”
啊啊啊!退退退給我退!
她唰的扭過身,整隻都往皇帝懷裡藏。
那避之不及的模樣,恨不得離獬豸的龍玉遠遠的。
獬豸還想解釋,皇帝警告的看他一眼。
皇帝將荼茶抱遠一點,低聲哄崽:“沒事,朕不準他過來。”
荼茶抿著小嘴,臉還有點白,悶著一聲不吭。
皇帝:“仲秋皇陵祭祀時,你不是見過昭羲那枚龍玉嗎?獬豸的龍玉碎了很多,以前也都是圓圓的,和你吃過的水煮蛋差不多。”
顯然,皇帝是誤會了,以為荼茶怕伴生龍玉。
同時,也暗自慶幸,還好沒在小九麵前,顯露過自己那枚。
荼茶瞥了眼獬豸,他站在那神色忐忑,可憐巴巴又老實巴巴,似乎擔心荼茶因為龍玉,往後就不親近他了。
她嘀咕說:“伯父把龍玉收回去。”
獬豸當即席地,閉上眼睛打坐。
一刻鐘後。
他睜眼問:“回去了嗎?”
那龍玉分明還懸浮在他頭頂,大咧咧的轉動,他自己不知道,還要問旁人。
荼茶眼神古怪。
皇帝鳳眸沉了:“沒有。”
獬豸起身拍袍:“不管它了,過會它自己會隱沒的。”
皇帝問:“你這般情況多久了?”
失去對龍玉的感知。
獬豸一臉無所謂:“一年多吧,除了現出來和收回去不好使,其他倒也無甚感覺。”
他說的輕描淡寫,仿佛早準備好了這一天。
皇帝點頭,將那一萬七千兩還給他。
末了,皇帝又說:“你執掌慎刑司十五年,每月俸銀六百六十六兩,朕扣你一半存著。”
“如今是四千九百九十五兩,給你湊整五千兩。”
“十年前朕拿這筆銀子讓人去做了小買賣,如今共計八萬兩。”
獬豸震驚,呼吸都變粗了。
臥槽!
他居然這麼有錢?!
皇帝沒什麼表情:“你要是想,今日就可支回去,想支多少就支多少。”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從獬豸頭頂淋到腳。
再多的歡喜都被凝成冰渣,嘩啦啦抖落一地,最後隻剩下濕漉漉的冰寒。
古有斷頭飯,今有斷頭銀。
獬豸眉眼耷拉,懨懨的點了點頭。
皇帝本不欲再說什麼,但見他那還收不回去的龍玉。
他又冷冷的說:“你以為還你銀子是為什麼?再拿小九模子的小人賤賣,朕一文錢都不給你。”
聞言,獬豸莫名鬆了口氣。
不是斷頭銀就好。
他謝過恩,高高興興跟著福安去支銀子了。
荼茶見他走了,適才從皇帝懷裡下來。
她看著獬豸歡快遠去的背影,很是一言難儘。
小崽搖頭:“有些人哪,他的智商和錢財就不匹配。”
不幫他存銀子,估計早傾家蕩產了。
皇帝摸她小腦袋:“彆嫌棄獬豸,小時候那會,他既敏銳又聰明。”
荼茶一臉不信。
皇帝:“獬豸天賦是公正嚴明的神獸,並且對善惡對謊言很敏銳。”
“幼時懵懂,他不明白為什麼善良的人會枉死,滿懷惡意的人卻活得好好的,也不懂人為什麼要說謊,有些慌害人有些慌愛人。”
“他想的太深,龍玉在十一歲就出現了裂紋。”
“先帝擔憂他早逝,便叫他日後什麼都彆想,隻聽朕的便是,因為朕最聰明。”
甚至,慎刑司也是先帝專門為獬豸組建的。
荼茶怔然,好一會後,她翻開獬豸的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