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喪著臉看向朱高熾:“胖殿下,要不咱們商量商量?以後你指哪兒我打哪兒,彆用天子劍成不?”
“少廢話!”朱高熾奪過劍,學著街頭剃頭匠的架勢挽了個劍花,“當年關公刮骨療毒連眉頭都不皺,你堂堂禁軍大統領,還怕刮腿毛?”說著劍尖挑起一縷腿毛,輕輕一抖,黑毛簌簌飄落,“你瞧,比剪刀還利索!”
滿殿哄笑聲中,天子劍貼著王弼的大腿緩緩劃過。那場麵簡直滑稽——禁軍大統領緊閉雙眼,咬著牙哼唧,活像個娃娃;朱高熾歪著腦袋認真刮毛,圓滾滾的肚子隨著動作一晃一晃;朱元璋則背著手笑得前仰後合,胡子都翹到了鼻尖。
王弼緊閉雙眼,牙咬得咯吱響,活像等著上刑場。
朱元璋卻看得興起,湊到跟前指點:“往右點!那邊還有一撮!”
隨著天子劍遊走,空氣中飄起細碎的黑毛,王弼的大腿漸漸露出青白皮膚,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反光。
“大功告成!”朱高熾得意地把劍拋回劍鞘,看著王弼光溜溜的大腿,突然憋不住笑,“王統領,您這腿現在白淨得能當鏡子照,日後哪個姑娘見了,保管挪不開眼!”
王弼猛地睜開眼,看著自己兩條“脫胎換骨”的大腿,臉漲得比豬肝還紅:“胖殿下!等末將傷好了,定要跟您好好‘切磋’!”
他這話惹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緊張的氣氛瞬間化作滿殿歡鬨。
經曆了天子劍刮毛的“酷刑”,王弼此刻躺在臨時拚湊的手術床上,兜襠布都被冷汗浸透。
他深吸一口氣,脖頸暴起青筋,雙眼一閉,那視死如歸的架勢,活像即將被推上斷頭台的死囚。
戴思恭的柳葉刀剛觸及箭創疤痕,殿內眾人便齊刷刷屏住呼吸。
隨著刀刃切入皮肉,鮮血瞬間滲出,在白布上暈開猙獰的紅梅。
王弼猛然瞪大雙眼,喉間溢出一聲悶哼,渾身肌肉緊繃如弓弦,卻硬是咬牙沒再發出半點聲響。
“好漢子!不愧是朕的禁軍統領!”朱元璋撫掌大笑,腰間玉佩撞得龍紋腰帶叮咚作響。
太子朱標也忍不住點頭讚歎:“這份忍耐力,便是鐵打的漢子也要敬三分!”
朱高熾卻沒空喝彩,止血鉗在血霧中靈活翻飛,精準鉗住每一處出血點。戴思恭刀鋒微轉,正要深入,卻見王弼突然劇烈顫抖,原本繃直的脖頸瞬間弓成蝦米狀。
“放鬆!”朱高熾的喝聲震得殿梁上的積灰簌簌落下,“再繃著,箭鏃沒取出來,你這腿先廢了!”
王弼喉間發出含混的嗚咽,額頭冷汗如注,牙齒幾乎要把下唇咬出血來。
他死死攥著床單,指節泛白,整個人抖得像狂風中的落葉,卻仍倔強地昂著頭——隻是那原本威風凜凜的虎目,此刻已布滿血絲,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戴思恭屏息凝神,手術探針如靈蛇般探入傷口。
十息,二十息……當金屬碰撞的脆響終於在死寂的殿內炸開,所有人都猛地跳了起來。
朱高熾麵前的銅盤裡,一枚黑鐵箭鏃泛著幽光,箭頭還凝結著暗紅血塊。
朱元璋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龍袍下擺掃翻了腳邊的藥罐。
他顫抖著抓起箭鏃,在燭光下反複端詳,渾濁的老眼裡泛起淚花:“好啊!好!這東西在你腿裡埋了十二年,今日終於取出來了!”
王弼卻已癱軟如泥,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在枕頭上砸出深色的印記。他虛弱地翻了個白眼,氣若遊絲地大喘氣。
“真取出來了,好小子,你真是神了啊!”
老朱瞬間狂喜,其餘人也很是振奮。
“老逼登,有話一會慢慢說,先退開,彆說話。”
“一會你們的口水要滴到他傷口裡邊,導致傷口化膿感染怎麼辦?”
剛剛還欣喜萬分的老朱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僵硬了。
接下來朱高熾與戴思恭配合著給王弼傷口消毒,當消毒劑觸碰到傷口的那一瞬間,王弼整個人都劇烈顫抖了起來,顯然是劇痛萬分。
但這個強硬的鐵血漢子,硬是死死地咬著牙,沒有慘叫出聲。
不一會兒,傷口就縫製好了,用的是羊腸,還算勉強可用。
朱高熾與戴思恭早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一屁股坐到在了地上。
尼瑪啊,難怪會有醫師做完手術後直接累倒,這也太累人了一些。
戴思恭也是累得滿頭大汗,不過眼神卻明亮得嚇人。
毫無疑問,這位神醫已經突破了自我,接下來注定會成長為傳奇神醫。
“對了高熾,你不打麻藥嗎?”
聽到這話,朱高熾頓時一愣。
“啥?咱們有麻藥嗎?”
王弼:“???”
臥槽你大爺啊!
你個兔崽子故意報複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