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明軍大營。
朱高熾正懶洋洋地曬著太陽,朱雄英則在一旁念叨個不停。
“高熾,咱們啥時候發起總攻啊?”
“你都讓二丫頭和徐老三出去征戰沙場了,咋不能讓我也去?”少年皇太孫的語氣裡麵滿是委屈。
說實話,朱雄英此刻心中很是不滿。
按照朱高熾定下的戰術,二十幾個虎狼之將各自領一支鐵騎,前去清掃遼東境內的大小勢力,徐增壽與李景隆也得了獨自領軍的機會。
可他這個大明皇太孫,卻被死死摁在中軍大營,每日隻能聽著戰報,連城牆都不許靠近。
“高熾啊,你就讓我出去吧,我帶上羽林衛如何?”
聽到這話,朱高熾沒好氣地給了朱雄英一個白眼。
“人家出去那是建功立業,你堂堂皇太孫去乾什麼?”
二丫頭和徐老三那都是需要軍功戰功的,朱高熾才給他們領兵作戰的機會。
可你他娘地朱雄英,大明王朝的國之儲君,你去乾什麼?
再說了,萬一出現了什麼閃失,被什麼冷箭流矢擊中喪命,那才是得不償失。
正因為如此,朱高熾才將朱雄英摁死在了身旁,不給他獨自領兵的機會。
朱雄英張了張嘴,最終泄氣道:“我又不是三歲孩童,能有什麼閃失?”
“你是大明儲君。”朱高熾的聲音陡然冷下來,“你的命不是自己的,是整個天下的。”
他起身走到帳外,望著遠處連綿的雪山,“相比於馳騁疆場,你更應該思考一個問題——遼東打下來之後該如何開發?”
朱雄英聞言一愣,隨後不滿地撇了撇嘴:“這破地方冰天雪地,樹都長不高,開發它作甚?”他踢開腳邊的積雪,“讓遼東將士守著這苦寒之地,咱們班師回朝多好。”
朱高熾沉默良久,撿起一根枯枝在雪地上畫出輪廓。
“你看這遼河平原,土壤黑得能攥出油。”他的指尖劃過圖上標注的山脈,“長白山的人參、東珠,鴨綠江的水產,還有漫山遍野的皮毛……”
枯枝重重戳在凍土上,“這些東西運到江南,能換多少糧食布帛?”
朱雄英撓了撓頭,也不是沒有腦子,提醒道:“可這地方太冷,百姓根本不願來。”
“沒人願意來,那就強製移民,洪武年間移民還少了嗎?當年皇爺爺定都南京時,應天府也是一片廢墟。”
朱高熾的目光穿透雲層,“你以為移民屯田靠的是自願?”
“洪武三年的山西大移民,不知多少百姓子民喪命於途中,按‘四家之口留一、六家之口留二、八家之口留三’的比例強製遷徙,背後卻是無數家庭的支離破碎,可朝廷不得不這樣做!”
朱雄英若有所思地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凍土細細摩挲。
朱高熾繼續道:“做君王,不能隻看眼前的刀劍。”
“納哈出守著金山,以為靠鐵騎就能永保安寧。可咱們占了遼東,要的是百年根基。”
“那高熾你說當如何?”朱雄英抬頭時,眼中已沒了焦躁。
“首先就是修路!”朱高熾在雪地上劃出幾條直線,“從開原到遼陽,再到女真各部的聚居地,官道驛站要連成網。”
他掰著手指,“其次設衛所,駐軍既是兵,也是民,分發田地屯田耕種……”
兩小隻蹲在雪地上,開始商討起了遼東後續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