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陌見狀取下腰間辟水寒劍,身影如鬼魅一般,突破三人合圍,以劍刃割傷了三人的小腿,然後收劍站在他們身後,“三位再不出聲,我可就不留手了。”
三人心中震驚之時,齊齊回頭拋出數枚飛鏢暗器射去,卻被陳北陌一劍掃落。
為首一人終於開口道:“有人買你的命!我們拿錢辦事。閣下既然有如此實力,我們就要加價了。”
“哦?怎麼加?”
陳北陌笑道。
“八千兩!我們替你收拾了那人。”為首之人竟然反口說道。
“你們這殺手未免太不敬業了,還能反手賣了東家。”陳北陌嗤笑道:“不過若要先論價,也要先把你們的人全拉出來吧。”
三人露在外麵的眼中一驚,當即對視一眼,各自手中拋出兩顆圓丸用內力震散,化作漫天灰霧遮擋視野。
月下,柿樹之上忽然躍起一個帶著黑色麵紗的女子,其手持半月箜篌,修長玉指拉動琴弦引動一陣狂風肅殺而去。
“錚~”
迷霧中,陳北陌的靈覺瞬間被這箜篌之音繞亂,他心中恍然終於來了位修行者。
黑紗女子連連彈動六弦,弦音如刃,卻無形無色,快若疾風斬向迷霧帶出一片片真空。
陳北陌手持辟水寒劍運起坎水法炁一劍劍斬碎,然後拂袖一揚漫天霧氣被掃儘。
“何方道統?”
他當先問了一句,因為六神司那兩人察覺到他不似武林中人時就先問了這麼一句。
黑紗女子止住了琴弦,一雙美目流轉,看了底下那少年,輕聲道:“通玄下羅,紫炁一道。”
陳北陌心頭微惑,他可沒有聽說過這些個道統,隻繼續道:“你為何殺我?”
“非是殺你,而是我曾欠下暗香教雲霓一次人情,特來出手。”
那黑紗女子伸出纖纖細手道,“拿來!”
“什麼?”陳北陌不解道。
“解藥。”黑紗女子道:“你刺了雲霓,劍刃留了一道壬水陽毒。”
陳北陌笑道:“我還差點忘了。想要解藥,那便拿東西來換。”
“你是什麼道統?”黑紗女子語氣微頓,“我下羅紫炁一道如此沒有名頭了嗎?”
陳北陌一直不出手就是想多套一些關於修行道統的事,自然樂得扯皮。
“在下玉陵仙人一道。”
“玉陵仙人?”黑紗女子思索了片刻,“不曾聽聞。可是哪處靈山的隱世高修?報上山名來!”
“雲竹山中玉陵仙!”陳北陌繼續試探道。
誰料這女子黛眉一挑,“雲竹山三百年前已被上羅天乾一道的皇甫奇誅妖滅邪,哪裡來的什麼隱士高修?你敢誆騙於我?”
“我師門隱秘,八百裡雲竹山如此廣大,有些遺漏,未被發現。”
“還敢騙我!皇甫奇乃當世大修,通神真境,就是千裡大澤也不可能露過!
你不過初入通靈境,哪裡來的……”
說到一半這女子反應過來,“原來你是套我話來!看來你多半是無門無派的野修,不知司神正派道統!”
陳北陌笑道:“閣下所言不錯,還請能多多告知一二。我定奉上解毒丹藥。”
“想的美!”黑紗女子喝道:“這些東西說珍貴也不過是山門道統,說不珍貴也非尋常之人可知道的。豈能輕易透露於你?
除非,你交出道統,我紫炁一脈可收你入山門,自然就能隨便告知了。”
陳北陌心中覺得怪怪的,“在下一概不知,怎麼敢隨意加入道統?若閣下願為我解惑,通曉修行道統之事,再考慮如何?”
“嗬嗬,還想誑騙我。”黑紗女子眼神變冷,“像你這種無門無派的野修,就是被人殺了也無人在意。我勸你還是小心謹慎些吧,交出解藥,我可為你遮掩一二,免得被六神司拿下。”
“六神司如此強大嗎?連修行之人都能說拿就拿?”陳北陌好奇道。
“你真是蠢貨!”黑紗少女被噎了一下,“六神司統帥五派十八山,通神境大真人超過兩手之數,彆說你一個野修,就是道佛正宗都要聽其令召不得顯化人間。”
“原來如此,那閣下的紫炁道統可否能比?”
陳北陌又問道。
“狂徒!”黑紗少女怒道:“再不交出解藥,我今日可要以血為祭了!”
陳北陌笑道:“好,這便拿來。”
他一伸手取下腰間法鈴,輕輕一晃,念動法咒,道:“翠樽一飲黃粱夢,大夢春秋三十載!
還不醉來!”
法鈴震響,一道金色音波罩住了那黑紗女子,她隻來得及雙目一驚就陷入了暈乎乎的感覺中,身子一個踉蹌從樹枝上跌落。
陳北陌見狀便一把接住了她,好奇的摘下麵紗,卻見一副絕美的容顏嶄露而出,手若柔荑,膚如凝脂,齒如瓠犀,螓首蛾眉,此刻兩鬢微紅,美目迷離,對著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若是尋常男子隻怕已經忍不住趁火打劫,但陳北陌隻是搖搖頭就清醒過來,問道:“你是何門何派,師承何人?”
那女子迷糊糊道:“我是紫炁一脈玄音天姥座下五弟子,洛千裳。”
陳北陌還要再問,卻不料當她說出洛千裳三字時,手鏈上一枚寶珠驀然大放紫光籠罩全身,刺得他手掌巨痛。
而洛千裳也瞬間清醒過來,看到自己竟然被一個男子抱在懷裡頓時麵色大怒,旋身一轉飛天而起,手持半月箜篌拉動琴弦,掃出數十道光弦斬向他去。
陳北陌隻能忍著雙手刺痛,再次晃動起金鈴,念道:“紅塵亂象,蕩魂滅魄!”
頓時一道鈴音蕩起,將箜篌音波橫掃粉碎,襲向洛千裳。
“嗡…”
她手鏈上的那枚寶珠瞬間炸裂開來,將這滅神蕩魄之音震於無形。
洛千裳麵色大驚,“界珠怎麼會碎?”
她看到陳北陌又要晃動金鈴,忙掐訣念咒身影化作一陣紫風遁逃而走。
陳北陌見人逃走了也沒有去追,隻再晃了下金鈴,對院中被迷倒的三個刺客道:“去齊員外府上,撞死正門前。”
三個刺客當即起身,暈乎乎的走向齊員外家。
陳北陌看著紅腫的雙掌,體內坎水法炁遊走,雙掌的刺痛感就消失了。
他回想著剛才那女子說的界珠,低聲道:“原來法鈴也不是無敵的,能被界珠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