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地窨子是山下村民春天采山貨野菜臨時落腳的地方,不可能在裡麵放著獵槍之類的高價值物資。
很顯然,這個人撒謊了。
邋遢男好似知道自己的說法站不住腳,深吸一口氣補充道:“不…不是!
我偷槍地方是另一處地窨子,距離這邊至少幾十裡山路!
我是偷了槍跟衣服,逃到這邊來的!
帽子叔叔去山下窩棚裡臨時檢查,我連衣服都沒穿好就跑出來了!
其他老鄉都走散了,我不想被遣返回去,就在山上到處遊蕩!
藏身的地窨子,裡麵是空的,隻有個鐵皮爐子都快要爛透了!”
聽到邋遢男的回答,趙大山沒有再繼續追問。
這種來路不明的外地人,大概率上身上背著事兒,而且看他說話畏畏縮縮顧左右言其他的狀態,老爺子對他印象並不好。
“明天,我去把這頭熊瞎子規整處理掉!然後作價把錢給你!
你放心,老頭子在山上住了一輩子,不喜歡做那種告密出賣朋友的事兒!
如果你不放心,熊瞎子我就不下山找人了,大不了多跑兩趟也能帶回來!
如果你能自己動彈的話,想走我也不攔著!
不過你的衣服被熊瞎子撕爛了,要重新弄一套衣服!
這個錢,從賣熊的費用裡扣!
咱們萍水相逢,遇見也算緣分,我救你的事兒隻是順手,你也不用有啥心理負擔!”
“老大哥!我沒有那個意思,您彆多想!”
邋遢男見趙大爺語氣冷了下來,知道老爺子被自己的態度給刺激到了,連忙告罪。
“甭管想不想,你先踏實待著吧!口渴不?外傷出了許多的血!”
“有點渴!”
“等著,我給你弄點糖水!”
很快,趙大山化了白糖水端了過來。
邋遢男口乾舌燥,接過水杯喝了一口,隨後咕咚咕咚的一通大灌,直接將滿滿一杯白糖水喝了個精光。
“老大哥,剛才是我錯了!我不該對您那個態度!您如果對我有壞心思,就不會費勁救我的命了!
如果熊瞎子把我弄死了,您完全可以合理合法的白撿獵物!是我心太臟!”
喝完了水的邋遢男,生怕老爺子生氣似的,顧不上擦嘴就一連串的道歉。
趙大山雖然脾氣有些古怪,但是心眼兒並不壞,見這個邋遢男當麵敞亮道歉,歎了口氣。
“唉!你先踏實養著吧!我熬點肉粥,待會吃點東西!山上的物資有限,隻有簡單的醫療包!
如果你發燒的話,肯定要下山取消炎藥!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不放心,隨時要走老頭子都不攔著!”
“不走了,不走了!我這個樣子,出了屋一晚上就會凍死!
老大哥我叫張文慧,在關內因為打架失手傷人犯了事兒逃出來的!”
張文慧自報家門,連帶著自己的身份都爆了出來。
“老頭子比你大些,就喊你小張了!你身上的傷勢,好吃好喝也得一兩個月才能好利索!
正好我一個人在山上住也沒啥伴兒,你就踏實養著吧!這頭熊換的錢,就當你的療養費了!
回頭你好利索了,我讓我徒弟幫你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幫你弄個合法的身份!”
“還不知道老大哥名字呢!”
“老頭子在山上住了一輩子,大號趙大山!”
“趙大哥,您的救命之恩,小弟永世難忘!”
“踏實養著吧,受了傷身體虛浮,說太多話容易氣虛!”
“哎!我聽您的!”
……
短暫摸了個底,張文慧在山上養殖場就這麼住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趙大山就帶著爬犁以及山上的獵犬,外加煤球出了門,直奔昨天殺熊的地方。
有狗幫的幾條獵犬以及煤球做力工,老爺子將那頭熊瞎子帶著皮劈成了幾半,然後讓狗幫跟煤球拖著爬犁,費勁兒整了回來。
熊瞎子沒有放血,肉質肯定差很多,不過熊掌、熊波棱蓋、熊鼻子這些可以賣錢的部位都沒有損失,都被老爺子細致的處理了下來。
至於熊肉,對外麵人來說算是好東西,但在山上養殖場,就是品質稍微高點的獵犬口糧而已。
等趙大山處理好熊的屍體回到屋裡,查看了一眼張文慧的狀態。
昨天晚上情況還算穩當的張文慧,今天麵色蒼白,額頭更是滾燙。
“小張,醒醒!”
張文慧掙紮著睜開眼,感覺眼前天旋地轉。
“趙大哥,我發燒了,頭有點暈!”
“你踏實在炕上待著,我下山給你取藥去!肯定是傷口發炎了,掛點消炎藥就能退燒!”
“好!”
“我下山養殖場裡沒人,你在屋裡老實彆出屋,我把狗跟熊都撒開了!”
“嗯!”
……
簡單打了個招呼,趙大山把獵犬跟煤球都解開撒到了院子裡,隨後鎖好了大門,一溜小跑就下了山。
另一邊,嶽峰正在家裡伺候感冒還沒好利索的兒子開心呢。
小家夥又是發燒又是咳嗽,給嶽峰緊張的不行,退了燒咳嗽一直沒好,昨天直接找了個小車拉著去了市醫院做檢查,拿了不少藥回來養著。
剛給兒子換好了尿布,新房院門就被打開了,趙大山眉毛帶著霜氣進了院子。
“小峰在家裡嗎?”
“師傅,您咋來了,快進屋!”
嶽峰聽到師傅的招呼,忙不迭的迎了出來。
老爺子沒事兒很少下山,大早上的正是伺候山上牲口的時候。
這個點來家裡,不尋常呀。
“我昨天在山上溜達,救了個用老套筒單人殺熊的盲流子!那個人發燒了,估計是傷口發炎!山上沒有消炎降溫的藥,你帶我去村裡赤腳醫生那拿點!”
“您稍等,我回屋拿著錢!咱一起過去!那個人傷的咋樣啊?嚴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