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兵戰之事,兵力多寡不是取勝關鍵,牢牢掌握戰場主動權才是!
我軍兵力本就不足,若還跟著北漢軍的意圖再後知後覺的去行動,那我軍就不可能打贏這場仗。”
似有所悟,田重進有些激動問道:“敢問郡侯,我軍該如何掌握戰場主動權?”
見田重進問到關鍵,趙德秀笑著說道:
“你們忘了北漢軍為何而來嗎?”
這怎麼會忘呢。
北漢軍的到來,根本在於宋軍的攻心之策生效,李筠無奈之下才引來北漢軍這一強援。
見諸將臉上露出思索之色,趙德秀說道:
“昔日我軍能攻李守節之心,今日緣何不能攻劉繼業之心?
北漢軍願與李筠擯棄前嫌,想來垂涎的是李筠手中的五州之地。
五州中,潞州的位置重要性,富庶程度皆遠在其他州之上,可謂劉繼業心中籌謀之根本。
彼之根本,吾之利器也!
趁劉繼業還將注意力放在潞州北境,我軍不如掩襲潞州南麵諸縣。
縣兵孱弱,加之我軍先前有兵威震懾,拔之不難。
每攻下一縣,我軍便做出要遷移百姓之舉,此乃釜底抽薪之計。
一個潞州,對我大宋來說不算什麼,可對貧弱的北漢來說呢?
若百姓、糧秣皆被我軍遷走,劉繼業要一殘破的潞州何用?
他來日又怎麼和劉鈞交待!
諸位試想,劉繼業一打探到我軍意圖,還能有心情在北邊從容設伏嗎?”
古人很早就知道,“人是第一生產力”這一道理。
故而亂世中,時常有將領遷移掠奪邊境人口的舉動。
更絕的是,將人口都遷移走後,有些將領還要當縱火犯。
將原本富庶的地方變成一片焦土,以圖讓敵軍什麼都拿不到。
趙德秀雖說不會做的這麼絕,可他會讓劉繼業以為,自己能做的這麼絕。
早將潞州視為囊中之物的劉繼業,是不會容許趙德秀這麼做的。
聽趙德秀說到這處,田重進笑道:
“若劉繼業手握強兵,坐視我軍顛覆潞州,來日他率兵回朝,劉鈞怎會輕饒了他。
這一釜底抽薪之計,足以讓劉繼業按捺不住,他能做的就是儘快率軍趕至壺關城下,阻止我軍妄為。
如此一來,他就等於是被我軍牽著鼻子走!”
“不止如此。”
當田重進說完後,趙德秀說出了心中的更深想法。
“我所憂者,乃是北漢軍隱於暗處,占據天時地利人和,我軍不知他何時動,又會如何動。
任這情勢發展下去,我軍在局勢中就會越發被動。
千日防賊,終究難防。
將北漢軍引至壺關城下後,戰場主動權就不再處於北漢軍,我軍才能取勝之可能。”
趙德秀的話,讓田重進想起了《孫子兵法》中的一段話:
“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
這句話在座將領何人不知?
可深得精髓並加以靈活運用者,唯郡侯一人。
這場仗真的有可能贏。
想到這田重進帶領諸將起身對趙德秀拜道:
“郡侯安坐,縣城某等為郡侯討之!”
看著站在身前,臉上已有自信浮現的諸將,趙德秀臉上露出笑容。
軍心可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