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我……我有話同你說。”
吳宣冒著風雪前來,麵色凍得通紅,於是蘇棠叫來了一壺好酒讓他暖暖身子。
三杯下肚,卻見吳宣沉下了麵,難得嚴肅,連身子都不由自主往前傾了半分。
“吳公子慢慢說。”
不等蘇棠替他倒酒,一旁就伸出一雙手接過酒壺給他滿上。
吳宣一看是裴鈺,氣勢一下又弱了三分,垂下腦袋不知在想什麼。
“沒事,你說。”
裴鈺自顧又給自己和蘇棠滿上酒,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落在吳宣身上,可莫名讓他生出寒意。
“對不住……我……我有所隱瞞……”
後半夜,連皎潔明月都半隱在薄雲之中,天上星辰微微閃爍,地上行人步履匆匆。
他們要趕在天亮之前回來。
吳宣說還有一事,他未曾明說。
這是遠郊的一處……落魄廟宇。
裴鈺看著這屹立在雪中的破廟,麵色不由自主沉了幾分,又是廟宇?
月光稀薄,為了看清這廟宇的模樣,蘇棠走近了幾步。
白雪覆頂,廟宇頂上正中央的牌匾歪歪斜斜地壟拉著,她歪著頭與那牌匾平行看去,企圖辨出上麵的三個字。
“廟……女神?”她喃喃開口。
“神女廟。”
身側清冽的聲音打斷她。
哦哦,看反了。
蘇棠尷尬地乾笑兩聲。
吳夫人發病前,曾來這裡拜過。
這裡地處京城的遠郊,即使是最繁華的京城,貧富差距也是極大的。
遠郊住著的多為農戶,或是一些小商小販。他們收入低薄,勉強溫飽,這神女廟是附近唯一的一座廟宇,雖落魄不堪,但於他們而言,是離神明最近的地方。
“這廟裡有古怪,那晚母親途經此處,心血來潮要去拜拜,不想忽然陰風驟起,廟門緊閉,那時已是半夜三更,周圍沒什麼人,隨行的人怎麼也打不開那廟門,誰知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這門又自己開了。”
眾人匆忙進去,發現了昏倒在地的吳夫人。
隨行的侍從欲要報官,轉醒後的吳夫人卻下令不許將此事聲張。
“那晚同行的……還有我。母親醒來後什麼也不肯說,卻告訴了我她命不久矣的消息……我想,這其中定有什麼古怪。”
裴鈺聽了,目光落在來人身上時,語氣聽不出喜怒,唯有眉峰極輕地蹙了一下,尾音微沉:“既是如此,為何不早說?”
“回殿下……母親說……她同廟中之人談下一樁交易……能保我和妹妹一世無憂……”
他艱難地開口,眼尾已然紅了一片。
原來是這樣。蘇棠略略低下頭沉思,與廟中之人達成交易,對於一個母親而言,隻要涉及到自己的子女,就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力。
可是……想到這裡,她忽然開口。
“你母親的病雖與邪祟有關,但在人為。你若是能壞了你父親主持的那神廟,將其中布局按我說的改些一二,便能破了你母親的病。”
“真的?”聽到這,吳宣猛地抬起頭,驚喜溢於言表。
“嗯。但聽你這麼說,這廟說不準在其中也扮演著什麼關鍵角色,還是看看為妙。”
吳宣大喜過望,就要帶著兩人往裡走。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