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後的鴻古爾倒是一點兒都不急,隻聽見它嘎吱嘎吱的咀嚼聲。
而另一邊,主峰山腳下。
兩個男人伏在巨石的陰影下。
他們並沒有下獵套。
獵套會損傷獵物,而他們需要完整,沒有受傷的獵隼。
一旦受傷,價值暴跌。
所以倆人選擇的方法是誘捕。
他們給提前準備的花栗鼠,田鼠身上塗抹了麻醉藥物,腿上拴著釣魚線,另一頭係著木棍,插入土中。
這樣的話,老鼠能到處動彈,是一個活物,足以吸引獵隼的注意力。
而又不至於跑丟。
一旦獵隼捕食,吃掉身上有麻醉藥物的田鼠,就會被麻醉。
“哥,它怎麼還不下來啊。”開槍男人仰著頭問。
一字胡男人躺在地上,目不轉睛的盯著高空的獵隼,道:“你急什麼,它在求偶呢,一時半會兒不會放棄的。”
他們追蹤這一隻白化獵隼的時間可不短,對它的情況很清楚。
它因為白化,被雌鳥視為異類,慘遭鄙視。
可憐兮兮的,從四月份到現在,一直沒有尋找到伴侶。
但對於人類來說,白化的獵隼卻是萬中無一,稀有到極點的存在。
尤其是市場上,那幫有錢的老爺們,最喜歡的就是白色。
“今天一天它都沒有出來了,天一黑,它們就不再捕食,你信我的,一會兒雌鳥不搭理它,它肯定就會捕食。”
不是繁殖期的時候,獵隼居無定所,在好幾十平方公裡的區域到處捕獵。
烏雅斯泰山脈這邊就是這隻獵隼常來的一個休息點。
他們一路跟蹤追蹤,來過這邊好幾次。
所以男人知道,這片山脈裡還有獵隼。
就在主峰上。
那裡陡峭的人根本爬不上去。
問題是,人家成雙成對,才不會搭理它呢。
果然,白色獵隼空中肆意的展現自己優雅的飛行姿態,卻沒有任何回應。
哀鳴一番,白色獵隼這才離開主峰,一如男人預測的那樣,開始尋找獵物。
他在千米高空盤旋,卻能清晰的看見地麵上一切動靜。
幾隻到處動彈的花栗鼠,立馬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求偶不成,隻能大吃一頓撫慰內心受到的傷害。
白色獵隼翅膀一震,呼嘯著,以上百公裡的時速俯衝而下。
宛若一枚墜地的炮彈,精準的直衝一隻花栗鼠。
在接近地麵的瞬間,它及時展開翅膀,距離把握的恰到好處,鋒利的爪子瞬間擰住了花栗鼠。
隻這一下,這隻花栗鼠就失去了反抗能力,脊柱已經被擰斷。
白色獵隼輕盈落在地麵,左右張望。
沒有動靜。
在草原上,捕獵獵物的同時,自己也可能成為獵物。
白色獵隼沒有返回休息點,就地開始啄食。
極遠處,一字胡男人舉著單筒望遠鏡,激動的不行。
他們追蹤許久,嘗試了很多方法,覺得還是這麼乾最穩妥。
“彆急。”按捺住躁動的同伴。
這個時候衝過去,獵隼肯定會被驚動,立馬起飛,根本追不上。
就等它享用完,麻醉效果上來,再動手不遲。
開槍男人激動嚷道:“哥,咱們發了。”
一字胡男人說的,這隻白色獵隼萬中無一,能賣上百萬美金。
“知道,彆喊。”
一字胡男人同樣激動,但控製得住,深知不能半場開香檳,隻默默的潛伏著等待。
很快,白色獵隼就吃完了獵物,翅膀一震,飛上了高空。
一字胡男人也不急,靜待藥物生效。
這個過程可能要幾分鐘。
白色獵隼還在天空盤旋,一隻花栗鼠都不夠塞牙縫的。
但眼見著,它扇動翅膀的頻率在變慢。
藥勁兒上來了。
一字胡男人一拽男人,跳上摩托車準備收獲獵物。
空中的獵隼已經控製不住飛行姿態,滑翔著向地麵落去。
就在前方。
但就在這時,遠處山坡上,突然躥出了一匹黑馬。
一字胡男人心頭一跳。
不是,這多妮雅怎麼跑掉的。
還有這馬,哪來的?
“哥,那女的。”
後麵同伴不斷拍打他肩膀。
一字胡男人隻擰油門兒,嚷道:“不管她。”
這個時候,隼重要,人無所謂了。
抓到隼,立刻離開。
管她報不報警呢。
但隻是下一刻,一字胡男人急的差點兒叫出來。
就見那隻白色獵隼滑翔著落地,好死不死,就落在了多妮雅下山方向的右前方。
最重要的,多妮雅略一遲疑,竟然折向右,沿著東西走勢的山脈,衝向了那隻獵隼。
她要搶自己的榮華富貴!
剛嚷嚷著人不重要,隻為求財的一字胡男人瞬間急了眼,扯著嗓子喊道:“開槍,給我打死她!”
身後同伴手忙腳亂的掏槍。
而這時,多妮雅人馬合一,直衝獵隼而去。
等離得近了,稍稍減速,一手拽住鬃毛,一腳掛在馬背上,身體完全貼在鴻古爾身側。
奔跑的馬,沒有馬鞍,這個動作其實很危險,難度極高。
不過騎術一流的多妮雅愣是穩住了身體。
而鴻古爾也完美的配合了她,放慢速度,精準的從白色獵隼身邊掠過。
多妮雅伸手一撈,精準的把這隻落在地上,暈頭轉向的獵隼抓住。
立刻拽著鬃毛起身。
白色獵隼還在掙紮,抓了多妮雅好幾下。
下一刻,嘭的一聲槍響。
多妮雅下意識的伏下身體。
“鴻古爾,快!”
不用她提醒,鴻古爾宛若一道黑色閃電,向著西方,一頭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