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柳咂摸著她的話,不答應也不拒絕,轉身走開了。
施悅當她接受了提議,露出得意的笑來。
四個人裡,三個沉默寡言。
隨時隨地擺一副天下人都欠老子錢的季逾在這種時候,最能展現他莫名的驕傲加看狗的眼神。
蒔柳過來後,他拉上她的手徑直就走了。
順嘴都不帶打聲招呼的。
絕的是,從施悅和楊弋出現,他一記正眼沒賞給過倆人。
跟蒔柳在一起,他的視線總微垂著,時刻保持在她頸部、臉部、眉眼位置。
而看彆人,尤其是一點都不熟的莫名其妙的人,他都是昂著頭的。
本來他就個高,下巴再那麼一抬,直接就是鼻孔看人的桀驁樣。
仿佛他的視域之內全是空氣和泥土,不值一顧。
“性格這麼差勁的男人做得了她心上寶?”蒔柳與季逾走遠後,施悅疑惑地說。
“不獨特點,又怎麼入得了她玄冥蒔柳的眼?”楊弋反問。
他看著視線儘頭姿態綽約的女子,深暗眼底一抹陰狠浮上來。
“文鰩啊,愈百疾,強修為,又是水神之女,在這個修煉者靈力劇減的時代,她還能有那樣高強的法力,還能啟動複活法陣,捕到她一個,你手上那些老弱病殘就可以絞了養花了。”楊弋陰笑。
“這樣品質頂級的浣元鼎,確實值得魔主剝一半魔元來設下這個局。”施悅說。
“如今是她強我們弱,她明我們暗,隻能伺機而動,不可操之過急。”楊弋聲音幽沉沉。
抑製不住誌在必得的狂傲。
冥界二十日,蒔柳探完了忘川六險,但都沒有摸到聚魂幡的蹤跡。
帶著自以為是躍躍欲試的張卻闖了三處險境——豔骨叢林、奈何橋幻境和屍祖心穴,害鬿雀為了保護他受了些傷。
為療愈鬿雀,她損耗了好些靈力。
張卻看著挺老實開朗,心思也挺正直的,不知怎麼偏愛往美色陷阱裡頭栽。
怨倀那回他說是跟高念卿談上,在女鬼橫行的豔骨叢林被成親,他卻閉口不談是跟誰。
在奈何橋幻境的時候,除卻季逾,每個人都不同程度被陣迷住,不出意外張卻又是情況最嚴重的。
他半夢半醒間,發了瘋似的喊“奇奇”,說“奇奇彆死,你看看我,我是張卻”等一堆類似的胡話。
鬿雀彆提多嫌棄了,感覺跟著這樣一個靈主,丟臉丟可寬了。
七險之最的萬憝寒潭蒔柳進入過好幾回了,早就知道聚魂幡不在那裡,是以就不用再去了。
連著將冥界六險探完,蒔柳受了不輕的傷,但她一般受了傷之後,都會及時施法掩飾起來,不讓彆人知道。
主要是不讓立場不明的小隊外的某些人知道。
從屍祖心穴回來,蒔柳召來羞羞湖神水愈傷。
一泡就是兩天。
她住在帝宮側殿,憑與炎契不一般的交情,享受鬼奴們周到的服侍。
一開始季逾是住另外一座院的,那天炎契跟蒔柳談論過季逾的情況後,蒔柳就把他叫來跟自己住了。
煞有介事地說是炎契的安排。
理由很合理:
酆都城的房屋都是紙糊的,酒店也都是為了輕飄飄的鬼魂們而開,住不了活人。
且炎契既接待了他們,不管不顧後來的幾位很容易就暴露他們的特殊,所以炎契要一視同仁。
大帝宮每間房屋都有特定用處,客房緊缺,他的屋子要分出去。